──典型豪門家族被寵壞了的小孩子,還是一個心性未熟的小屁孩兒呢。
她突然覺得他們秦家對小孩子的培養方式很有問題,這種不問青紅皂白不由分說無條件寵溺護短的教育現狀必須馬上改變!否則如果以後晴晴那小妮子也長成了這樣讓人不省心的,那她這個當媽的還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那邊,秦深仍低垂著頭,雙唇微抿,未曾說出隻言片語。左手不知何時已抬了起來,放在身旁的鋼琴上,沿著那優美精緻的骨架輪廓,一遍遍輕柔緩慢地撫摸,彷彿蓄滿了無窮無盡的愛意,那麼多那麼多,蘊在掌心,流出指尖,繞指纏綿。
他那無處安放,走火入魔的愛意,因為那個人不在,便只能委屈在這相思成災,思念成狂的短短一挲裡──用他天荒地老,百鍊成鋼的柔情。
秦長淡道:“這已經很人道了,兒子,你忘了我從小教育你的,”他一字一句,語重心長,卻自有一股力透紙背,字字誅心的力量──
“別、貪、心。”
“……”最後三個字,聽得秦深幾乎啞然失笑。如果不是因為他實在不願在這個時候再激怒父親,白白浪費時間的話,秦深倒真的很想譏笑著反問一句,此時此刻,這屋裡最貪心的人,究竟是誰啊……父、親!
父親,您這是在逼我,做最絕地的選擇。
秦深忽然轉身往後走,一步一步,決絕得彷彿永不會再回頭。
他真的沒有回頭。
秦深來到房間的東南側,在一高大的木櫃前停下站定,熟門熟路地找到其中一格抽屜,拉開,從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當那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冷硬觸感在時隔多年以後再次傳達進秦深微微發燙的掌心裡時,即便不是纖細敏感風花雪月的人,也難免生出幾分物是人非的恍惚。
那是一柄黑色的HKP7,當年殺死程雅的那一柄。
屋中餘下三人齊齊變色,秦綿失聲叫道:“阿深,你要做什麼!”
秦真更是看到眼都紅了:“哥哥,你這是……真、想、一、槍、斃、了、我、嗎!”他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