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高陽餵魚的動作一滯,定定地望著小蠻。
小蠻點了點頭,“回公主的話,奴婢親眼見到武公子帶著那封信出了國子監。”
高陽眯起了眼,好一個婁蜜,竟然用舊情利用武世傑。“她定是在太后那下了重筆。走,我們入宮!”
“是。”
養心殿此時的氣氛異常緊繃,皇上坐在上首,太后坐在他身側,賢妃娘娘神色冷冽站著,平國公神色冷淡,但白眉下的一雙鷹眼卻森然盯著跪在下方的羊氏家長羊雲翔。
婁錦三人進來之時聽到羊雲翔磕頭求饒的聲音。
“皇上,這次是次意外,真的是次意外。”
意外?怕不盡然。
“皇上微臣以為此事不盡然是意外,顯然,羊氏提供的棉麻問題不小,此番是平公子出事,誰知道下一次整個軍營會凍成什麼樣?戰士們保家衛國,卻還沒上戰場就要被凍死,這不是寒了大齊士兵們的心嗎?”方宏說地聲情並茂,眼底的幽冷一閃而過。
皇上聽得這句話,神情也不由得一冷。
太后皺了下眉頭,羊氏她想保下來。可這事情弄成如今這人盡皆知的情況,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她低眉端起一杯金盞茶杯飲了口茶,才道:“皇上,這事只不過是羊氏一時疏忽,我看好好整頓下也就算了。況且,這麼多年不也沒出過錯嗎,不能因為一次錯誤而全盤否認了。”
賢妃神情一冷,蹙眉道:“既然皇上以為舍弟的命不值一錢,那臣妾也無話可說。只不過方宏將軍所言非虛,還請皇上多加考慮。”
畢竟這話是方宏提出來的,一旦皇上做地有失偏頗,軍心自然會偏向方宏。這不是皇上希望看到的。
平國公掃了眼羊雲翔,“皇上,犬子現在還昏迷不醒,還請皇上為臣做主。”
皇上蹙著眉頭,賢妃與平國公二人,一人為大義,一人為父子親情。這兩張牌打出來,還真讓他有些為難。
羊氏每年供奉的銀子是大齊最重的一筆,當初為了籠絡羊氏,更是定下了羊氏有適齡女子便可入宮為妃這個約定。就算皇上想要拿下羊氏,可羊家一門精通商道,他們有太多明線暗線難以被外人所知,接過來那是弊大於利。
“皇上,不若讓羊氏充交一筆糧餉,為撫慰將士,各家各戶領一些糧柴回去。哀家那有上好的血玉靈芝,給平遙拿去壓壓驚。”
血玉靈芝?
婁錦在外頭聽著神色一凜,好個太后,三言兩語就想把這事揭了過去。血玉靈芝是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好藥材,當初番邦進貢這麼一棵,太后留著這麼多年都沒捨得拿出來享用,今日竟這般大方?
賢妃眉眼一冷,卻是思量了起來。太后這般器重羊氏,想來羊氏已經牽扯了不少人的命脈了。只是,平遙何其無辜,若是被凍死了,太后也要力保不成?
太后竟然無視自己到這個地步!當年太后極為疼愛自己,可自生下了四皇子,自己在宮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太后更免去了自己的晨昏定省,只不想見到自己心煩。她冰眸蹙起了一團火。
羊雲翔雖低著頭,眉眼卻是染上了笑意。儘管事情鬧得這般大,可太后始終站在自己身側。
“微臣參見皇上。”
“臣妹給皇上請安。”
“臣女給皇上請安。”
這三聲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幾人尋聲看去,正見固倫公主,竇公和婁錦三人行禮。
“平身吧。”皇上臉色一緩,他早就看出賢妃臉色不好,正不知道要怎麼辦之際他們三人進來,他倒是也想聽聽他們的意見。不過,眸光掠過婁錦之際,他頓了下。心底卻生出了一個怪異的想法,這小丫頭定不是單純來湊熱鬧的。
婁錦入門並不說話,只是站在了方宏身邊,悄悄地遞給方宏一個紙條,方宏眉頭一挑,藉著喝茶之際把那紙條開啟,便沉聲道:“皇上,一早傳來訊息,原來這些士兵怕家人受這寒霜之凍,偷偷把自己的軍用棉花換給了家人,沒想到這些軍屬這幾日都病了,士兵們鬧開了,還請皇上給個說法。”
本來私自挪用軍用棉花乃是犯法,可大齊以孝治天下,皇上也不能說什麼。只是士兵們可以容許自己病了,卻不能容許家人穿著軍用棉花而病著。
本以為軍人穿用是極好,所以才會偷偷把自己的換給家人,而自己穿家裡用了好幾年的棉花。沒想到自己沒病,家中老人卻病得不輕。而那些百姓一聽原來士兵們平時穿著棉花也能凍死,更是視參軍如猛虎。
這事情鬧大,往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