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墊子上,宋涼臣活動了一番手指,然後捻棋。十分不要臉地自己拿了黑子,然後落盤。
美景動了動脖子,跟著執白落子,迅速地沉靜下來,仔細看著棋面。
這幾日宋涼臣是當真有好生在學,從星宿那兒知道了好多東西。他本身便是會圍棋的,與師小仙相比,也能有四六開的局面,再受星宿指點,也足以讓美景全神貫注地與他對弈。
他覺得圍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為到後面,每走一步都要思考良久。他哪怕抬頭一直看著她,對面的人也發現不了。
他就這樣光明正大地盯了她整盤棋,雖然最後輸了八目,但是這也不重要了。
離開相思苑的時候,宋涼臣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懷孕真的是很辛苦的事情吧,看她臉色憔悴,身上難受不說,腿腳也是腫的。本來他是很期盼有個子嗣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突然覺得,她沒懷孕也挺好的。不用這麼受罪。
贏了棋局,美景是莫名地開心,妙回從外面回來要給她按摩的時候,她擺手道:“不用啦,今天有人按過,現在都還好好的。”
妙回微微挑眉,眼神一動也能猜到是誰,當下就沒多說。
“奴婢出去的時候,可看見不得了的事情了。”妙回道:“那永寧公主不是燕王妃嗎?為什麼會跟一個男人一起住在客棧裡?奴婢方才路過那有緣客棧的後門,就見兩個人鬼鬼祟祟一起出來,旁邊有丫鬟喊了一聲公主。”
玉食瞪大眼:“這都多少天了,兩人一直在客棧裡?”
妙回聳肩:“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客棧裡,不過今日是一起出來的,故意分開了走,但走的是同一條路。”
美景嘖嘖兩聲:“公主與尋常人家的女子不同,可以任性一些的,再做錯什麼,都有皇帝在後頭撐腰。”
這永寧是皇帝的親妹妹,哪怕當真與張昭有什麼不軌之事,最後定然是皇帝來收場,讓燕王吃這悶虧。
突然有些同情宋涼臣呢。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人都被妙回撞見了,也被錦衣和玉食撞見過,燕王府裡卻還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燕王也好像什麼都不知道,還接著來找她下棋。
說來也奇怪了,妙回這幾日接了不少義診,所以下午往往不在,燕王卻恰好在這個時候來找她下棋,下棋之前就免不得給她按摩一番。
開始還覺得有些彆扭,但是這一來二去的,美景也就習慣了,甚至見他一來,就已經乖乖地側躺。
宋涼臣對她這種自覺好像十分滿意,但是臉上還是一片嫌棄,按完了之後便安靜地與她下棋,一下就是整個下午的時光。
玉食小聲問錦衣:“你不覺得王爺最近太閒了嗎?”
錦衣抿唇道:“臨風那邊傳來的訊息,說王爺把最近的大事小事都交給程都督了,所以程都督沒有來,王爺倒輕鬆了。”
玉食咋舌,看看那邊面無表情睨著自家主子的王爺,突然打了個寒戰:“我怎麼覺得……像是算計好了的一樣?”
錦衣搖頭,輕笑道:“你管他算計不算計,咱家主子開心不就好了?”
現在有人給她按摩,陪她下棋,時不時還去院子裡走兩步,說是怕她坐久了不舒服。王爺能做到這份上,她突然覺得孩子要是生了出來,也還是可以商量商量姓宋的。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慢慢滑了過去,美景漸漸習慣了宋涼臣的存在,就好像他們從來沒分開過一樣,雖然每天只有下午的時候在一起,但是不爭吵只陪伴,這樣的日子顯得格外寧靜而美好。
這一個月裡,任逍遙與美景的生意擴充套件得十分迅猛,如有神助一般,本錢全收回來了不說,盈利數額巨大得足夠她們繼續蠶食這貫城的鹽運市場。
數銀子是數不過來了,美景也沒心疼錢,與任逍遙商量好了便繼續投入,將任記鹽鋪進一步擴大。有燕仲王的承諾就是好,官府一路開綠燈,簡直把任記當親生兒子一樣,有什麼好的貨源和商戶都統統給了過來,還幫著她們找倉庫,安排夥計。
美景感動極了,直想上街大喊三聲官府萬歲。
但是她的肚子大得有些嚇人了,春天將至,算算時候也快八個月了,妙回最近格外小心,除了下午,其餘時候幾乎跟在美景身邊寸步不離。木狀池亡。
星宿老人與美景約好的對弈便是在今日,宋涼臣最近棋藝進步飛快,從最開始的六目,已經到現在的偶爾能贏她一目半目的了。說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當真要是輸了,那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