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提到撕銀票,何夏想起那一日所發生的事,倘若並非雷騰雲出手抵擋,她的臉算是玩完了。
雷騰雲倚在樹幹前望天,何夏拉過他的手,輕吹了吹:“手還疼麼?”
“這點傷算什麼。”雷騰雲看不得她歉疚的模樣,故意粗聲粗氣回話。
何夏托起他的手,側臉蹭了蹭,含蓄道:“可憐的手啊,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砍下來送給你?”雷騰雲顯然不解風情。
何夏沒好氣地甩開,當然是連帶手的主人一起照顧,笨傢伙。
雷騰雲活動活動手腕,忽然想起最後一站——敦煌。有親戚。
“甭愁眉苦臉的,這幾百兩能堅持到敦煌就行。”
何夏眸中大驚:“你啥意思,有去無回?當街要飯?……”
雷騰雲嗤之以鼻:“敦煌首富是我舅呃,回頭連本帶息還他便可。”
暈菜,怪不得他臭不要臉到這份上,富甲滿天下啊。
“我就問你,你憑自己的一雙手掙過一文錢沒?”
“廢話,我用這雙手打斷別人無數隻手。若非擴充地盤謀取暴利,無端端傷人作甚?”他理解有誤,回答得理直氣壯。
“……”何夏腿一軟歪坐地上:“你別當壞人了行不行,就當為我,積點德吧,嗚嗚。”
雷騰雲不解地望著她,賺錢養家也哭?
“釣上幾條了。”
“回大爺的話,一十八條!”商販響亮回應。
一兩銀子一條,何夏立刻走出傷痛,對著雷騰雲一通猛捶:“一條就夠,你是咋答應我的!”
雷騰雲緩慢地眨著眼:“別急啊,我來解決,給一兩就行。”
何夏見他態度誠懇,掏出一兩銀子丟給他,警告道,“好好跟人家解釋,不許打人。”
雷騰雲應了聲,攥著一兩銀子走到商販身旁,帶著一股殺氣,緩緩蹲下。
何夏聽不清兩人嘀咕啥,不過雷騰雲很聽話,確實沒出手。
不一會兒,商販高高興興將魚桶交給雷騰雲,再朝何夏點頭哈腰致謝,捧著一兩銀子,歡蹦亂跳地離開。
何夏拍拍胸口,看吧看吧,他做到了,不使用暴力也可以解決問題!
“還戳在那作甚,過來。”
何夏笑盈盈跑上前:“口才不錯吖,不對不對,只能說世上還是通情達理的好人多。”
雷騰雲撇頭一哼,他將那句可在酒樓免費就餐的吉祥話謎底告知此人,還允許他帶家眷前往,一桌上等全素宴定價六十八兩。這世間誰傻?
何夏蹲在木桶旁挑了挑,抓起一隻個頭最小的鯉魚,雙手掐魚鰓,面朝河水,任由魚尾亂甩,閉眼默唸心願,鬆手,“咚”……鯉魚直挺挺扎回河中。
何夏雙掌一擊做收勢,心滿意足地笑起:“好了,你也放一條吧。功德無量啊……”
“正好十八條,夠你扔十八回。”
“啥叫扔,那叫放生!”何夏瞪眼,這就跟過年請年畫一樣,買的不能說買。
雷騰雲不予理會,鯉魚原本遊得挺好,如今魚嘴也被鐵鉤弄豁了,再扔回去,功德個頭。
“困了。”
“哦,那回吧。”何夏提起魚桶。
雷騰雲挑眉看她,何夏眨眨眼:“好歹是花銀子買的,回去給你做糖醋鯉魚。”
“……”
返回的路上,雷騰雲大步流星走在前方,何夏則提著木桶疾步跟隨。
“走慢點吖,等等我。”
雷騰雲駐足回眸,他早已習慣走在大隊人馬最前沿,一時難改。
何夏擦了擦汗,水加魚還真不輕。
“扔了。”
“不行,你提會兒。”何夏抬高雙臂。
雷騰雲下意識看向四周,他並非不想提,只是與身份不符:“我手上有傷。”
“你這人咋這樣啊,讓我一人提這般重的東西你好意思麼?”
雷騰雲砸吧砸吧嘴,彎身將她抱起,這樣總行了吧。
何夏眯眼一笑,順勢將木桶夾兩人之間。
鯉魚瘋狂擺尾,濺了雷騰雲一身腥水。
“扔了,行不行?!”雷騰雲臉色已然變差。
“……”何夏雙手遮住桶口,低頭沉默,扁嘴牴觸。
雷騰雲奪了奪提手,何夏則死命抓著不放:“我住在海邊那會兒,渾身都是魚腥味兒,難道你也要把我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