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一隻大手抓住脖領拽回原位。
“往哪跑?”雷騰雲高抬一臂,側目看向半空的何夏。
“……”何夏猛地飆高,恍然之間還真未認出他是誰,待她定睛看去,不由伸出手摸他光亮的腦瓜……“報應來了吧?鬼剃頭。”
“胡扯。”雷騰雲提著她直徑前行。他當然不願剃髮,但逼毒療傷之時,騰騰熱氣由頭頂滾出,燒得他頭昏腦脹,反正要在少林寺住一段日子,無所謂。
何夏懸空撲騰:“快放我來下,我要去化緣吶!慧淨師叔還等寺門口著我呢——”
雷騰雲步伐未減,旋身向寺門走去:“我未帶銀兩,你先出。”
“……”跟她一路貨色。都是奔著大吃大喝去的。
何夏依舊掛在半空,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搖曳,她倒想得開,自當省腳力了。閒來無事,何夏對他衣著上下打量,不由搓了搓下巴……他一襲武行僧服,腰繫黑色粗布帶,腳踩布鞋,樸素且幹練,掩藏了他暴戾的一面,斯斯文文,嗯不錯,人面獸心。
“你幹啥穿和尚的練功服?”
“衣裳無人洗,否則抓你作甚。”雷騰雲理所應當道。
“?!”……不是吧,那一盤一盤滿如小山的髒衣服還給她留著呢?!您也太客氣了喂!
“你幹啥矇騙我?我壓根就未懷上娃。害我吃不好睡不好,缺德不缺德啊你?!”
“誰告訴你的?”雷騰雲駐足一定。
何夏鼻孔朝天,剛要趾高氣昂地告訴他,自然是她滿肚子學問的聰明弟弟……
“我要宰了此人。”
“……”何夏倒抽口氣,依舊嗆咳不止:“沒誰,我自己琢磨的。”
雷騰齒冷一笑,提醒道:“毒性隨時會發作,自己小心。”
“都啥症狀?!咬人不?……呃疼……”何夏話音剛落便遭“彈腦門”之酷刑。
“其一,五臟驟疼;其二,言談舉止並非所想。”雷騰雲保留第三種症狀。
何夏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第一種症狀好似跟我沒多大關係,但我得補充一句,活該。可這第二種症狀不太明白,打個比方唄?……”
“你隨便出個問題。”
“我好看麼?”
“醜。”
“……”這是赤。裸裸的報復,小心眼兒。
“這便是衡量標尺,若我回答‘美’,證明毒發。”
懂了,就是說反話做反事,怪不得他那日言辭混亂態度反覆無常,嘿!這毒真神奇。
“我弟說了,你再對我毛手毛腳,就……跟你沒完沒了!”何夏毫無力度地威脅道。
雷騰雲不予理會,一旦毒性誘發情。欲,非他所能控制。
※※※
“抱歉慧淨師叔,讓您久等了……”何夏邊跑邊鞠躬致歉。
慧淨手持缽盂,看向她身後的男子,行佛禮示意:“貧僧見過雷少主。”
雷騰雲微俯首,神色恢復一派肅然冷漠。
“師叔,雷騰雲想跟咱們一起去……化緣。行麼?”何夏面朝慧淨擠眉弄眼,希望他能大聲地說——雷騰雲你滾,就不帶你去!
“雷少主身中劇毒,不適宜遠足。”慧淨看懂何夏的小心思,但並非何夏之故才加以勸阻,多半考慮到雷騰雲的中毒狀況。
雷騰雲很隨意地,將手肘搭在何夏腦瓜頂上,言簡意賅道:“心領。走吧。”
何夏上翻眼皮,瞪著垂在額前的“魔爪”,這小子真沒品。還有,他哪裡像快翹辮子的?!
慧淨深知雷騰雲在江湖中的地位,且是威懾武林之“碎心掌”獨門傳人,倒無需他擔心。慧淨也並未過問何夏與之關係,畢竟有些事,並非他一個僧人該關心的。
下山只有一條羊腸小路,慧淨四平八穩地走在最前方,雷騰雲走在最後,兩人中間夾著何夏,何夏以為雷騰雲會欠手欠腳地招煩,但出乎意料的是,雷騰雲一路不言不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著跟正經人似地。
何夏一點都不想搭理他,可她又覺得光走路不說話太沉悶,於是小碎步靠近慧淨,因身形瘦小,可以與慧淨並肩走。
她彎身撿起一片落葉,輕輕一吹,葉片便發出清脆的旋律。
慧淨靜心聆聽,竟是一首流傳已久的《千手千眼大悲心陀羅尼經》小調。
梵文漢譯詞大意: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速知一切法;願我早得智慧眼;願我速度一切眾;願我早得善方便;願我速乘般若船;願我早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