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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患的汙濁之氣。反透著一股生機勃勃的草木之氣,清新怡人,但在曼雲體內不斷叫囂著的銀子很是明白地提示著,這裡有毒難得。

而毒源正在灰衣老僧身上。

徐訥一個箭步衝到床前。扳過床上灰衣僧人依舊面壁的身體。他的背影正好地將周顯與曼雲的視線堵了個正著。

“施主!你怎麼可以這樣!”,悟緣大叫起來,一雙小手隨著嗔怪牢牢攀在了徐訥的胳膊上。

“悟緣休嗔!”。被強行翻過身的老僧睜開了一直緊閉的眼望向徐訥,神色平靜。

徐訥冷笑著甩開了悟緣。一把捋下老和尚的一隻僧衣袖子,接著一手抓著他的胳膊。一手抓著胸口一下子就把人拎了起來。

手上的重量極輕,說是久病的老僧果真就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頭。徐訥微閉了下眼,嫌棄地將手一鬆,磕在禪床上的老和尚喘著粗氣,趔趄欲倒,但最終還是在悟緣慌手慌腳的攙扶下盤膝坐好。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曼雲完全沒有預料到一向溫雅的徐訥居然會如此粗暴地對待一位老人,根本就來不及勸阻。祖父同樣驚異的手捏得曼雲生痛,她不禁向前一傾,高聲喚道:“師父……”

曼雲原本要說的話在瞥到老僧容貌的一瞬,立時化成一口涼氣倒嗆了回來。

青衣老僧的面容焦黑,不是正常的那種被陽光曬黑的情況,而是如同被烈火焚燒過的槁木。被徐訥扯露出的瘦胳膊同樣象根細長的柴棍,上面卻如枯木逢春一樣長滿了一層大約寸許長的綠絲,絲絲纏繞糾結,象極了春日裡正抽芽的綠色原野。

雖然細微,但曼雲凝神看著,能分辨出那綠色是活的,就在這會兒還是在生機盎然地生長著,象是要把個活人生生地裹成一個綠色的大繭子。

“燕草碧絲!”,很快鎮定下來的曼雲回憶了下所學,輕喃出聲。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被取了漢名為“燕草碧絲”這種蠱毒是南召有傳承記載的五大情蠱之一。

此蠱的母蠱多為南召女子所飼,子蠱則會被施放與其訂情或婚配的男子身上,當然十之**會被用上,都是帶著心傷苦痛。這蠱會得名燕草碧絲,除了它的表相,也是因為它講求的就是個情絲纏結,感同身受。

男子中蠱後,即便遠隔了千里,仍會與帶著母蠱的女子病痛相連。比如女子在遠方用刀子割開自己的手腕,那麼在男人身上的同樣位置也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一道類似的傷痕。她要多久才癒合,他也就得痛多久。

而象老僧這種身上長出碧絲的情況,代表著那個施蠱的女子已然身死。

但只要被施下子蠱的人未死,生命力極強的蠱母埋入地下就如同草籽,歲歲隨著季節生長枯榮,並聯帶著子蠱同樣生長,中蠱的人活多少年,就得忍受著多少年,直到他的生命結束,子母雙蠱才會同時而亡。

這邊廂,曼雲胡思亂想著老僧可能的遭遇,而立在老僧面前的徐訥已指著老僧的鼻尖。放聲狂笑,笑聲桀桀。與往日大不相同。

“怪不得你要‘死’,原來是不得不死!”。徐訥諷意滿滿地看著老僧道:“蘄春有異龜,身被綠毛,膽小喜陰,惜命怕死。莫非就是你托胎人形的前世?”

老僧的禪定功夫極佳,面色如常地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輕聲吩咐道:“悟緣!你先去隔壁石室抄會兒經。”

立在一旁的小和尚立刻斂了臉上帶著的隱憂,恭敬一禮後,默默地向著門邊退去。

聽得門外的腳步聲離開,老僧才緩緩地啟唇問道:“你來自南召?”。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隨著話音。靜靜地凝在了徐訥的臉上。

“是!”,徐訥收了臉上難看至極的笑容,淡淡一應,象是突然又對老僧失去了嘲弄的興致,轉頭對著徐羽道:“我們走吧!”。

“敏行!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周顯伸手拉住了徐訥的胳膊,臉上盡露哀傷。故友老了,他也老了。人生活到夕陽西下,難免想著要將前事盡結了。才好撒手去見了早亡故人。

“義父,我一直當他是死的。想要找的不過是一書而已,看看那書中所寫究竟得多荒謬能亡了一國。前幾日,你說他活著。我倒也想過報仇,但今日一見,他顯是已得了現世報。我又何必髒了手。”,徐訥冷傲地清聲應答。絲毫不避諱老僧的感受。

“你是誰?”,老僧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絲顫抖。

“一個普通的南召人而已。宋哲。你對南召所為,足令所有南召人恨你入骨。食髓寢皮,也不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