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殷子離下一句話卻讓他已得到寬慰的情緒瞬間緊繃了起來,殷子離問他,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國呢?
“還沒開始玩了,就想著回去了,那麼戀家?”樸兮言笑,“你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如果我說我不想回去了呢?”
這話讓樸兮言楞了一會兒,但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他對殷子離說:“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將竭盡全力為你實現。”
“……”殷子離突然用頭撞了樸兮言的頭,“這話講得我雞皮疙瘩也起來了,你什麼時候那麼肉麻了?”
“哦,肉麻,我其實一直拿肉麻當有趣的,怎麼,你今天才發現嗎?”
殷子離賞了樸兮言一個白眼,起身從行李中翻出了替換衣服朝浴室走去:“今天有點累,觀光的行程是從明天再開始吧。”頓了頓,他又說,“兮言,我還是要回去的,逃避雖然不算什麼壞習慣,但也解決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問題。有些事,遲早是要面對的。躲,能躲得過點什麼呢?兮言,你躲了楊影十年,可是,結果又如何?”
浴室的門被輕輕地關上了,直到水聲響起,樸兮言仍是一言不發地楞坐在床上。
殷子離真的長大了,自從樸兮言回來後,他不得不去面對這個事實,這個讓他成長的人是楊影,不是自己。樸兮言總是把殷子離保護得太好,儘管他自己倒一直在欺負他,可他從捨不得讓殷子離受一點真正意義上的傷害。可是,誰都知道,只有傷害才能讓人更快的成長,至於是不是朝扭曲的方向成長了這一點,那便是連上帝也管不了的事了。
到日本的第一夜平穩地過去了,樸兮言和殷子離相擁入睡,享受著一份遠在異國他鄉的安穩。夜裡,殷子離似乎沒有再被噩夢纏上,他睡得異常安穩,這讓樸兮言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心理學上說,心理距離的拉遠是先從物理距離上表現出來的。樸兮言試著反其道而行,他想,殷子離的心裡創傷是楊影造成的,也許拉開他們的物理距離會對殷子離有好處。一開始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沒想到奏效得還挺快的,對於這一點,樸兮言是感到高興的,畢竟,看著殷子離夜夜因噩夢而顫抖不止的樣子,他也是備受煎熬的。
第二天一早,殷子離是被樸兮言的親吻叫醒的。這家酒店周邊的環境真的不錯,因此,殷子離一睜開眼便聽到了隱約傳來的鳥鳴聲,那讓人感到舒服。
而由此他們的日本之行也就徹底開始了,不管是有美麗景色的小笠原群島,還是充滿歷史底蘊卻不是完全開放的皇居,都讓他們在異國享受到一份安靜適宜的美好,也許,旅行的意義往往就在此。似乎
只是逃脫一個熟知的地方去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去感受不一樣的人文氣息,去拓寬自己的世界,去逃避一些不願面對的情緒,讓自己短暫地去享受一份完整的自由。
不管是六本木,臺場,秋葉原,還是池袋,上野,新宿,他們都一一走過。在這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世界裡,沒有所謂的過去的牽絆,一切都被還原了一份自然,他們在街頭擁抱接吻,他們承受著異國人投來的怪異目光卻可以毫不在意。
富士山他們沒有去,不管是樸兮言還是殷子離都覺得那是遠觀的美景,不宜深入,也許這只是毫無緣由的堅持,但既然兩人達成了共識也就沒有了非去不可和不去的爭論。他們的旅途看來是非常順利的,而事實上樸兮言卻一直被近來的一些夢困擾著。
“兮言,你怎麼了?”
“沒事。”
“看上去不太好的樣子。”
當半夜樸兮言再一次從夢中被驚醒時,身旁的殷子離似乎也被驚動了,他坐起身,一臉擔心地看著身邊正在抽菸的樸兮言。
“兮言,不可以跟我說嗎?”
“……”樸兮言滅掉了才抽了一半的煙看起來非常煩躁,“不是,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說。”
“說吧,怎麼說都可以,不成章法,不符邏輯都好。”
樸兮言看了殷子離一眼,沈默著,又點起了一支菸,直到那支菸抽完,樸兮言才緩緩地開了口,講述他進來那些困擾他的奇異夢境。
……
聽完後的殷子離也沈默了,窗外的天空漸漸地泛出魚肚白,房間裡詭異的沈默還在繼續著。
許久之後,殷子離默默地鑽入樸兮言懷中,他對樸兮言說:“兮言,為什麼最近,我做的夢和你的一模一樣。”
“……”
TBC……
初稿於2011。0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