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本有點洩氣了,突然又變成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提個建議,我覺得,烏市更需要我,而我在這裡也可以更好地發揮所學,盡我所長。我發誓!一定抓住那個兇手,一定要為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報仇,所以……。”
王處長好像對他說什麼已不感興趣了,發現門邊的李東陽後,打斷他的話站起來:“剛好,南疆局李局長在這裡,你們談談。老李,我實在是有點兒累了,我出去透透氣。”說完走出辦公室。
李東陽微笑向馬賽伸出手,和他握手說:“對不起,打擾你們談話了。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麼你那麼害怕去南疆?”
馬賽一怔,這個問題他從沒想過,搖頭道:“我沒想過去南疆,也沒去過。”李東陽點點頭:“哦,是這樣!你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軍官,那麼你說,在哪最能發揮你的特長?”
“當然是前線。”馬賽答完才意識到,他被這個貌不驚人的局長牽著鼻子走了。
李東陽笑:“那好,你就當南疆是前線吧,其實,你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我猜,留下協助破案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我要是你,我絕不會把這個當藉口,什麼一定要抓住兇手,一定要為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報仇!說這種話的人,我建議他改行,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需要改行。”
馬賽紅臉耳熱低下頭,怎麼離開公安廳的他也忘記了。
這叫自取其辱!越想越是煩躁。伸手從寫字檯上摸來一包煙,卻是空的,嘆息一聲朝天花板摔去,一個鯉魚打挺下床,開門走出客廳。
客廳內,幾乎一半的地方成了庫房,堆滿了裝服裝的箱子、盒子,一些包裝已經被拆開,直接放在地板上,客廳一角,一個小夥子和一個姑娘正在燙衣服,那是馬家的僱工。客廳中央,馬母坐在沙發上,茶几成了辦公桌,擺滿了各種賬簿和計算器,還有一個菸頭已經快滿的菸缸,裡面有一個菸頭未熄,青煙嫋嫋。馬賽皺著眉頭看客廳裡的情景。
瞥見兒子出來,馬母依舊俯在茶几上算賬,頭也不抬說:“兒子,是不是餓了,正好,幫我們也買點宵夜回來。”馬賽沒有回答,走出房門,動作過大,不小心碰上靠牆邊的塑膠模特,幾隻模特一下子壓到他身上,很快又被他乒乒乓乓全部推倒在地。
熨服裝的僱工聽到響聲吃了一驚,馬母這才停下手,摘下老花鏡望鬱鬱寡歡的馬賽,關切地問:“怎麼了?兒子。”馬賽甕聲甕氣地答:“沒什麼。”馬母拍身邊的沙發道:“來,坐下,跟媽說說話。瞧你爸這帳記的,快成一窩麻了。我要不弄啊,往後還不知道怎麼亂呢!哎,害得我也沒空收拾家裡。”
馬賽望了一眼母親充滿血絲的眼睛,面帶愧色地彎腰去扶起倒地的模特。
馬母續道:“我聽你奶奶講,你給爺爺打了?以後有事,別去找你爺爺,那個老頑固!咱們惹不起躲得起,我跟你說,你爸那年快四十了還被他打,他把自個兒賣給兵團,還想讓咱們一起陪他活埋。爭口氣,別去求他。南疆現在也很不錯的,全疆最大的巴扎就在那兒。”
馬賽一言不發地扶起所有模特,重新靠回牆邊。
“聽好多人說啊,到下邊鍛鍊才有前途,像烏市的大官,從南疆調上來的多得很。你剛畢業,留在烏市也沒什麼好的,你爸有個同學,在這兒當了一輩子警察,連個所長也混不上。”
馬賽扶好模特,表情迷茫,像是忘記自己出來幹什麼?
“唉,那幾個破假人我早就想扔了,你爸不肯,店裡又沒地方擱,上個月我擺到門外去,城管的人跑來嚇唬我,我氣不過就跟他們說,得意什麼?我大兒子在北京讀大學,馬上畢業了,等他回來,叫他收拾你們,讓你們下崗去討飯!那幾個小子嘴硬,問我你讀什麼大學能收拾他們。我說,我兒子讀的是公安大學!他們這才識趣,乖乖地……。”
馬賽終於想起自己出來幹什麼,打斷道:“媽,我爸的煙在哪?”
馬母從褲兜兒扯出一張鈔票說:“別抽你爸那種一兩塊的煙,自己去賣一包好的。你爸這人摳慣了,家裡又不缺那幾個錢,拿出手我都丟人。說他又不聽,整天在我耳邊嘮叨什麼,大兒子畢業了,還要供小兒子,兩個兒子工作了,又要娶媳婦,娶了媳婦還得養孫子。我說,兩個兒子都有出息,說不定將來當大官呢!還用你操心這個?你猜他說什麼……”
馬賽推開母親遞來的錢,再次打斷道:“媽,我抽慣我爸的煙了。”說完,從茶几下找到了一包煙,轉身往房間走。
“喂,兒子,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