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也是夠倔的。怎麼程萬里讓你來刨地,倒不見你有情緒了?”
“他以為這樣能嚇倒我,累倒我,也不看看我是讀什麼學校出來的,這種運動量對我不過是熱身。還樂得清閒,不用每天看他那張死板的黑臉。”
“看來程萬里這回是碰上對手嘍!不過小馬啊,他可不是故意整你,局裡每個警察,都來這兒勞動過,這對你也是個考驗。”
馬賽正要說什麼,看到隊裡的越野車開到菜地邊。亞里從車上跳下向兩人招手。他轉頭問老政委:“老政委,亞里是不是來接你了?”
老政委搖頭:“接我去哪兒,我退休了,這兒就是我的崗位。他是來接你的,去吧,聽我的沒錯。”
馬賽猶豫地看了老政委一下,才抓起衣服離開。
老政委目送他走到地頭,回身卻看到水瓶旁邊放著那盒煙。站起身,地頭的車子已經起動,低聲說了句“這小子。”
幾年前,李東陽就知道多里昆這個人,在一份處分報告上。那是一件下級與上司衝突的事件,本身犯有嚴重錯誤的上司被開除法辦,而以武力解決問題的下級也被記大過處分。這個下級就是多里昆。沒有人願意跟一個喜歡頂撞上司的人工作,哪怕他是對的。李東陽說不上是有戒心,但覺得有必要找多里昆談一談。這不是例行公事,與新來的幹警交流,一般是部門領導的工作,多里昆和馬賽是破例。
談話過程中,李東陽發現多里昆非常拘束、緊張,看上去像很心虛。他拿出一包煙拆開,遞過去說:“你怎麼啦?有什麼為難的事?”
多里昆煙也不接,用衣袖擦了一把汗,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說:“局長,有件事,我、我想跟你講,啊,跟你彙報,就是,啊,就是,我剛才跟你講的那個女人,她、她和我……啊,她要我在她家過夜,那天,我、我找藉口跑掉,現在她又讓我去,我、我怕我再跑掉,她、她會看出我是在騙她。”
“這麼說,她是對你有感情了?”李東陽皺起眉頭,拿一支菸在煙盒上輕輕墩著。
多里昆坐立不安,雙腳習慣地盤上沙發,又趕緊放下:“啊,局長,不是,啊,也差不多,我趕跑了兩個去她鋪子裡搗亂的無賴,是想接近她的,誰知道……唉!”
李東陽將手中的煙遞給他,併為他打火說:“不要擔心,你能把這個事情當作工作遇上難題講出來,說明你還是可以把握自己的。我給你兩個建議,第一,你正在做的是一件保密工作,時刻面臨極大的危險,為了找到牙生,你採取什麼方法,儘量保密在你一個人知道的範圍內。注意,不是允許你背後做違法的事!明白我的意思嗎?好,那麼第二,你要保護好這個女子,不能把人家當魚餌,最後讓魚吃掉。那樣的話,就算釣到魚,你也等於失職!”
多里昆不停點頭:“是,是,局長,我一定記住這兩條。”
“好了,跟你談了半天,該說的也差不多了,去忙你的吧!要注意安全。”
多里昆和李東陽握手出門,在走廊裡撞到馬賽和亞里。
“喲,多里昆,那天叫你等我一起去吃飯,你怎麼跑了?”馬賽為了修改報告,跟多里昆有過接觸,感覺這個人不但沒有三頭六臂,也算不上什麼競爭對手,而且一點不像警察,這反而讓他有種親切感。
“我那天有點急事,改天我請你吃烤肉。啊,我走了。”多里昆似乎跟誰都不想親近。
馬賽還想說什麼,抬頭看到李東陽微笑站在門口,急忙叫了聲:“李局長!”
“進來坐,進來坐。”李東陽對馬賽又是另外一種感受,他像看見了自己的昨天。
馬賽進屋,亞里有點不知趣地跟了進來,大咧咧地在沙發上落座。
“小馬,你跟多里昆看樣子挺熟了?”李東陽跟部下談話喜歡從一些小事開始。馬賽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做出笑臉:“啊,局長,我們是同一天上班的嘛。”李東陽拿起一個杯去倒水:“是啊,你們同一天上班,馬上合作寫了一個報告,配合得相當不錯嘛?”
馬賽不置可否地點頭,這件事他來前考慮過,最好避而不談,以免讓人覺得是搶功勞,尤其亞里也在座,誰知李東陽進門就提起。
“啊,局長,怎麼能讓你給我倒水呢?”亞里跑去搶過李東陽的杯子。
李東陽笑:“你著什麼急,我是給人家小馬倒水。”亞里又把杯子還給他:“那還是你來吧,人家小馬難得讓局長倒一次水。”
“你少來打岔,程萬里怕我追究報告的事對不對?”李東陽倒了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