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腥味,嗆得人不舒服。
排隊等著查驗出城門的人人即使在樹蔭下站著一會就已經熱出了一身粘稠的汗。
“真他孃的見鬼了,這鬼天氣!”守門計程車兵忍不住提著手裡的水壺往嘴裡的灌了一口隨後低聲咒了一聲。
“就是,這天氣上午下了一陣怪雨,中午又一陣,也不知道龍王爺是不是心情不好,沒事兒撒兩泡龍尿,這種破天氣出來查什麼東岸過來的江洋大盜,真夠倒黴的!”另外一名士兵也一邊打量著等候檢查的人,一邊介面低聲抱怨。
“得,這就是命!”喝水計程車兵使了眼色阻止他說話,隨後對著一名推著獨輪車的男子呵了一聲:“你,過來,車裡是什麼東西!”
另外一名士兵瞥見旁邊的塔樓上視窗裡隱約有人影憧憧,似正往下看,便也不敢再多作甚,也假模假式地拿著手裡的紅纓槍就往一個老頭兒的推著一車茅草裡戳。
“大少爺,這天兒太熱,您這四處巡視的,熱出個好歹來,奴才可沒法子向太后老佛爺交代。”身著繡麒麟飛鶴飛魚服廠衛模樣的男子手裡提著把扇子,一副奴顏媚骨地模樣為站在窗前的一名男子扇著風。
淺蓮色的紗質長袍裹在男子身上,愈發襯托得他氣度如水一般的悠然沉靜。
“不打緊。”梅蘇淡淡地道,清淺的眉上一點子焦躁之色都沒有,彷彿這熾熱的天氣到了他這裡便成了江南清爽蔥蘢的煙雨。
“若是人沒有抓住,也許才要擔憂怎麼向太后娘娘交代。”
莫嫌聞言,頓時覺得自己被噎了噎,隨後乾笑:“大少爺說的是,不過按照咱們的這種搜捕方式,您只管瞧好了,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把他們都收拾乾淨咯。”
說著,他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個刀子的姿勢。
梅蘇微微側過細白的臉,一雙清淺柔和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那我就等著莫千總的好訊息,雖然你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在房裡的人就消失了,也沒有認出我的妹妹,但是我相信司禮監出來的人必定威武,想當年真武皇開國之後,司禮監可是威震天下。”
梅蘇越說,莫嫌臉上的表情愈發地僵硬,那討好的笑容快維持不下去了。
雖然梅蘇一雙眼眸裡也清清淺淺的沒有什麼情緒,但是他就是覺得難以在那雙眼睛之下抬頭。
莫嫌再不濟,也能看出來梅蘇話裡有話,分明都是對他的譏諷。
誰人不知司禮監在真武大帝之後就被削權削得厲害,漸漸被擠兌出了帝國權力核心中樞,淪落成為皇家打雜工,若不是還掌握著詔獄這個人人都討厭,卻又缺不得不的地兒,只怕早就成為禮部的附屬了。
因為如今職能上的交叉,禮部尚過好幾次,要將他們收歸禮部,統一管理。
梅蘇看著莫嫌的樣子,唇角勾起一絲輕蔑的弧度,隨後轉過頭,一向清淺的眸子裡籠上一層陰鬱之色:“我讓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莫嫌遲疑了片刻,有些惶恐地道:“回大少爺,奴才已經派人去查了,但是一點蹤跡都沒有,並不知正陰大護衛他們到底怎麼會全部……。”
他頓了頓,看著梅蘇的背影,惴惴不安地道:“怎麼會全軍覆滅。”
此話說出的那一瞬間,梅蘇的背影瞬間散發出來到陰冷之氣讓莫嫌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梅蘇眯起眼,背在身後的拳頭慢慢地握緊。
是啊,怎麼會全軍覆滅?
每一次想起那個夜晚,他如此勢在必得地確定‘海東青’飛不出他的天羅地網,卻最終折戈沉沙的夜晚,他心頭就像有一團不斷落雨的雲,心情永遠無法放晴。
他忘記不了,左右都等不到任何訊息,派人去尋,來人回報正陰出事之後,他親自前去看見的那個場景。
他幾乎以為走錯了地方,夜半三更走錯入了地獄,看見了修羅場。
屍橫遍野,所有的精銳護衛和追緝的官兵無一生還。
滿地全都是死無全屍的屍體,連見慣了屍體的仵作都吐了許久,才能勉強查驗,道是每一個人都是被亂刀砍死,手段殘酷不說,要形成這種壓倒性的砍殺傷必是數倍於追兵的敵人才能做到。
梅蘇根本不相信自己地盤上,忽然來了這樣多的兵馬,自己卻不知道。
這一點他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可是這樣的情形,他亦完全無法解釋到底出了什麼意外。
那一夜的修羅場,就是個噩夢一般的詭迷。
最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