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跟過來,那是什麼?
我說,朋友啊。
莊子說,嗯,朋友?你可真幸運,她可是咱班最漂亮的女生。
我站在尿槽前開始拉褲子的拉鍊,一邊點頭,說,嗯,算是班花。
莊子也站到尿槽前,但沒有拉拉鍊,反而把手插到屁股上的口袋裡說,不止是班花,也可能是校花。她叫秋桐?你知道是哪倆字嗎?
我沒有回答,心裡開始不高興,任何一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高興,他看起來就像一隻見到腥味的貓,而且是一隻餓貓。
我側頭問他,你來廁所不尿尿?
莊子兩肩一聳,我是來向你打聽打聽秋桐。
我心裡有氣,故意把水龍嘩嘩地開得老大,一邊洗手,水珠就一邊濺到莊子身上,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她?
莊子退開一步躲水珠,還沒有找到藉口。
我幾乎快忍不住要發作起來,奪門而出,你挺無聊!
莊子緊跟我屁股出了廁所,沒辦法,誰叫她沒事兒長那麼漂亮幹嘛,害得人家一見鍾情。
我一怒之下語帶譏諷,她不穿高跟歟�急饒慊垢吣亍�
莊子不愧是莊子,思想家的思想就是不一樣,即使是一個偽思想家,他說,高矮不是距離,長短不是差距,這不能成為障礙。
我無語,只有加緊步伐想甩脫這隻蒼蠅,一轉過走廊,就看到秋桐正在教室門口張望,不住地扭著手指,一臉不安的神色。
我兩步跑了過去,怎麼啦?
她一臉緋紅,挽了我的胳膊,低聲在我耳邊說,我肚子有點……怪怪的,可能是……你陪我去學校的超市買點東西。
莊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倆下樓,像一隻咬到塑膠魚的饞貓。
後來我們熟悉以後,在秋桐面前,他對這件事直言不諱,常常開玩笑,拉著我的手按在他胸口,學著範偉的口吻對秋桐說,當時我的心裡啊,拔涼拔涼的!
逗得秋桐咯咯直笑。
人生何處不相逢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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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秋桐幾乎把一半以上的業餘時間都放在了功課之上,百分之三百的效率,你不得不出盡全力。
但我那個超級宿舍現在顯然不是看書的好地方。
老虎和他的女朋友已經過了“一刻不見如隔三秋”的“蜜月期”,進入高潮過後的平淡,所以總是在宿舍聚賭;賤客正在對第二任女友實施“KFC三步曲”的第三步“CLEAR”出局,惟恐出門碰到那個女孩子,所以總是積極響應老虎的賭局;山雞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每天照例洗個澡就消失。
一個跟賭場差不多宿舍,除了看小說,你如果還能安下心來看一看書,我就喊你一聲大爺。
秋桐說,不如來我們廠裡的圖書館,現在有暖氣,夏天有冷氣,安靜又舒適,看書最好不過。
我一指鼻子,問,我也能進去?
秋桐說,你不但能進去,而且能大搖大擺地進去。
我說,那我怎麼刷卡?
一般的工廠大門都設有門禁,進門的時候必須用廠卡在感應器上刷一下,以確認身份,謹防非本廠人員進入。
秋桐說,你不需刷卡。
我說,只怕門兒都沒有。
秋桐胸有成竹地說,山人自有辦法。
在秋桐如此這般的安排下,那天我借了一輛腳踏車做道具,騎到X達西門,然後用一個很漂亮的動作下車,抬頭挺胸竭力用我那點徽末的演技裝得大搖大擺地推車而入。
我雖然一貫膽大,把小學果園的桃子李子柚子橙子從一年級一直偷到小學畢業,從來沒有過做賊的那種心虛感,但此時卻心裡發虛得不行,西門保安處不過區區五六米的路程,對我卻像唐僧的西天路一樣漫長。
四米、三米、兩米……戰戰競競如履薄冰,眼看即將穿過安檢區域,保安突然“哎”了一聲。
這時進出的並沒有其它人,他顯然是在對我“哎”。
我腳下的薄冰頓時“卡嚓”一聲四分五裂,我有一種急速下墮的錯覺,差一點扶不穩腳踏車,膝蓋一個勁地發抖。
露陷了?我一邊暗自哀嘆一邊猜測著最壞的結果──當小偷處理?吊起來鞭打一頓?還是當眾群毆然後扔我在臭水溝旁……一邊壯著膽子回過頭來,心驚肉跳地問,什麼事?
自己都覺得聲音有點像初到中國的韓國人學說的第一句中國話一樣彆扭。
保安站在安全島上指著我身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