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一雙招子被刺,頓時飆血,又兼嘴巴被制,大約是痛到失控了,它瘋狂地甩著頭,一時間血水混雜著眼中的其他液體淅淅瀝瀝灑了一地,瘋了一般將沐槿衣撲倒在地,抬起前爪便死命地拍了下去。
唐小軟動彈不得,費盡全力抻著脖子向下看,正正便看到那黃毛畜生將沐槿衣撲倒在地,一人一畜俱都一動不動,地上一大灘殷紅的血液,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她呆呆看了幾秒,腦子裡嗡得一聲便徹底炸開了,拼命地掙扎著要扯開藤條,那韌性十足的藤條竟然被她手指硬生生撕開,只是沐槿衣大約是怕她不小心掉下來,除了她腰上,連腿上都各自綁了兩根。她又掙扎了幾下,直到手指被磨破流出血來,刺痛感一下下衝擊著她的神經,她才終於狼狽地停了手。一雙粲然的眼瞳如被鹽水浸泡,她眨眨眼,眼淚便大顆大顆地砸落下來,滿腦子只剩了一個念頭,沐姐姐……沐槿衣……她……死了?
她真的……死了?
胸口一陣鈍痛,排山倒海,手指緊緊地摳在藤條裡,鮮血不斷地滲出,可她卻一點知覺都沒有。原來當一個人內心恐懼疼痛到一定程度,是真的可以忽視掉**的小小傷痛的。
如果……腦子裡一閃而逝的念頭,唐小軟眸中漸漸赤紅,如果不是因為我在這裡,她是不是早就跑掉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和那畜生以命相搏!是我……是我害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開心吧~
第十七章 孤雲曉色尚無寐(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地間死寂得可怕;唐小軟扯開了腰間綁著的藤條;探過身體呆呆地看著下方一動不動的一人一畜。就著篝火那暖黃色的光芒;她忽然看到那黃毛畜生身體一陣晃動,心中一顫;二個堂哥怕是凶多吉少,沐姐姐又……若命中註定要死在這裡,黃泉路上跟沐姐姐做個伴;也是夠了……
正胡思亂想,忽然那黃毛畜生砰一聲就重重地摔了下去;而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卻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手中緊緊抓著一把短刀;走出一步又重重跪了下去。短刀顫抖著支在地上,火光映紅了她慘白如雪的半邊臉,她急促地喘息著,細瘦的肩膀上不斷滴落鮮血,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肩頭,被血漬凝成一綹一綹。
唐小軟一口氣就這樣硬生生地梗在了喉嚨口。太好了……太好了!沐姐姐沒死,她還活著!她心中驟然燃起了希冀,顧不得疼痛更加大力地拉扯起藤條來。可那原本警惕性極高的女人此刻卻彷彿完全意識不到半點異動,全部的精力都被用在壓制疼痛與保持清醒上了。她根本沒有發現唐小軟已經醒了,更不知那女孩此刻正拼命地掙扎著,一心想要從樹上跳下來,跑到她身邊,狠狠地抱住她。
原來,在那黃毛畜生撲上身的一瞬間,饒是沐槿衣及時避開始頸部要害,仍是被那利爪一下子拍在了肩頭,頓時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她死咬著牙關撐住沒有軟倒,任憑手腕被利齒磨破不斷滲出鮮血,另一手快速抽過鞭子捉住短刀,抬手對著那畜生的肚皮便是一刀。黃毛畜生垂死般厲吼一聲,上下顎一陣抽動急欲將那卡在它口中的拳頭咬碎,沐槿衣只覺眼前陣陣發黑,全身骨骼疼痛欲裂,她一鼓作氣將刀子從那畜生腹部一挑到頭——一股溫熱瞬間將她上身浸潤了。
長達好幾分鐘的僵持,那黃毛畜生萬般不甘卻也總算是死得透了。這一場殊死搏鬥她僥倖獲勝,也多虧得這畜生向來獨居,要是再來一隻,只怕是要了結在此處。
靜靜喘息片刻,終於是恢復了一些氣力,沐槿衣丟開短刀,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走到一側樹下,跪倒下去,拿出裝水的水壺拼命地往臉上手上倒水,幾乎是神經質地在清洗自己身上的血汙。火光映照下她拿著水壺的手仍在輕微地發著抖,唐小軟看不清她的臉,卻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得傻住了,眼睜睜看她倒光水壺的水後便將它拋在一邊,然後……脫起衣服來。
沐槿衣根本不知道不到幾米遠的地方正有人睜著一雙大眼不錯眼珠子地看著她,她只是稍微平靜一些了,於是便背對著火光三兩下將襯衣脫了下來。白色的運動背心因為緊貼著傷口,不能直接脫,她只好用短刀細細挑開和傷口粘黏的部分,拿消炎粉在傷口上撒了一些,等了一小會,再用乾淨的紗布纏了幾圈。
唐小軟呆呆地看著那一抹白皙光滑的後背,微微急促地起伏著,脊背中間一道弧度清淺的凹陷,火光下竟然是那樣清冷而絕美,無法移目的端倪。目光漸次向上,圓潤的肩頭上一道令人不忍猝睹的血腥傷口,夜色中張牙舞爪地不斷迸出新的血液,刺得她眼窩灼疼。那一直以來總是又冷靜又堅強的女人此刻正冷靜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