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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車隊駛過田野,一頭水牛倒臥在路旁的水田中,昨晚望遠鏡看到的那個公安屯的崗樓、營房、工事、碉堡、圍欄,全都蕩然無存。空地上的那輛吉普車四輪朝天地躺在地上,燒的只剩下一個空的骨架。

車隊默默的前行。

車隊的前方走來一隊擔架隊,前面抬的是烈士的遺體,雖然大都蒙著白色的被單,但隔著鮮血滲透的被單,仍可以感覺到被單下烈士支離破碎的肢體。

車隊放慢了速度,唯恐那發動機的轟鳴和激起的煙塵驚擾了沉睡的英靈。

接著運送重傷員的擔架也下來了。

前方炮聲隆隆,遠遠的可以看到炮彈爆炸騰起的煙柱。那是我們熟悉的情形,爆炸生成的光和煙如同一朵朵漂亮的蘑菇,“漂亮的蘑菇”在一座又一座的山巒上綻放。而與以往我們熟悉的場景絕然不同的是:連同“蘑菇”一起被吞沒的不但有地面上的岩石、樹木、工事還有那裡的全部人員。

直到這時我才真真正正地感覺到:戰鬥真的開始了,不是演習!

車隊行進了不長時間就停了下來,傳來的命令是原地待命。這樣的情形今天已經多次了,有時候是給前方下來的車輛讓路,有時候卻不知道原因,據前方下來的支前民工說前方還在戰鬥,道路沒有完全打通。

在一次路邊待命時魯連長他們幾個歸隊了。兩天不見,魯連長的鬍子長了許多,兩眼佈滿血絲,但精神狀態很好,個個都很興奮。

營長表情很莊嚴的和每一個歸隊的幹部戰士握手,這兩天裡最操心的人應該就是營長了,他壓根兒就沒離開過報話機旁邊。

據同去的戰士說,那天夜裡軍裡的偵察員們帶著他們,鳧水過了小河,用抹了安眠藥的肉團擺平了公安屯的狗,然後繞過敵人的崗亭進到山裡。估計偵察員們不是第一次過境了,一切都很嫻熟,和預計的一樣,經兩晝夜的晝伏夜行到達預定地域潛伏。雖然沒有發現情報上說的那兩個敵人的炮連,但也成功地引導我方的炮火擊潰了敵人的一個支援車隊。上午我軍過境後,和偵察員分手,偵察員們繼續前進執行任務,他們就趕過來歸隊了。

這樣走走停停,槍炮聲越來越大,我們也越來越接近前沿。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分抵達預定區域。 石營長和魯連長兩人攤開地圖一合計,就確定了公路旁的一個小山作為觀察所和宿營地。小山面對敵人方向視野開闊,並有越軍遺棄的陣地,便於觀察和防禦。

我和戰士們揹著裝具一起往山上走去,這裡顯然剛剛經過一場激戰,山包上滿是被炮火翻起的泥土,摧毀的工事,被炮火折斷的樹幹仍在冒著青煙。不遠處還躺著幾具越軍屍體,其中有一具女兵屍體,一群綠頭蒼蠅“嗡嗡”地叮在屍身黑色凝固的血塊和裸露的創口上。

和戰士們一樣,我也沒有見過女人的*,對年輕女性的身體充滿了期待和幻想。但是,我們首次見到的一個*的年輕異國女性的身體竟然是那麼的樣子,除了恐怖炮陣地和驚訝,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詞其他詞語了。

有戰士吐的一塌糊塗。

營長指揮負責技術的幹部、戰士很快依託殘存的工事架設好帳篷、天線和儀器等,建立了指揮所。魯連長則帶著幾個警衛排的班長佈置警戒線和崗哨。根據上級的通報和先頭部隊傳來的資訊,要嚴防敵人的特工隊和被我軍打散的零星越軍小部隊的滲透和襲擊。

我正在除錯儀器,突然聽到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的山谷裡傳來一聲爆炸聲和一連串的槍聲。全體人員都立即操起身邊的槍向山谷望去,但是短暫的爆炸聲和槍聲後是長時間的沉寂。

山谷裡茂密的草木遮擋了我們的視線,我們誰也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

營長和魯連長商量後,決定由魯連長帶幾個警衛戰士出發去槍響的山谷,去看看怎麼回事。

魯連長他們沒走出多遠,我旁邊一個戰士就喊道:

“快看!”

我回頭舉起了望遠鏡。

山谷裡迎面跑來幾個人,前面一個戴鋼盔,左肩斜揹著摺疊槍托的衝鋒槍,右肩斜挎一部盒式電話機,雙手提著線拐,裝束很顯然是是我們有線通訊班的人;後面的幾個也是紅領章綠制服,只是戴著布軍帽,肩上背的是木槍托的56式衝鋒槍,還抬著一個人。

一行人很快跑上山坡,前面的有線班戰士滿頭大汗跑到營長面前,一隻腳跪在泥地上,麻利地由線拐中抽出線頭,用牙咬掉線皮,把線接在電話機的接頭上,然後用力搖動電話機的搖把,對著話筒喊:“炮陣地,炮陣地,炮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