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懿驚異道:“那你早就知道費揚古的馬匹有問題?”
順治歉然笑道,點了點頭。
淑懿撅了嘴,別過臉去,只不答理順治。
順治扳過淑懿的身子,笑著哄道:“我不也是為了他們倆麼?太后雖然不是端慧的生母,可是端慧自幼被太后養大,她又孝順懂事,若是知道太后不願將她許配費揚古,她可沒有四貞那樣的魄力,敢逃出宮去的!所以朕乾脆叫太后親眼看見,倒把難題甩給太后了!”
淑懿還是僵著一張粉面,不悅道:“可萬一費揚古有個好歹,豈不悔之晚矣!”
順治朗笑道:“怎麼會呢?朕早已經安排好了,早派了人手跟著費揚古,所以費揚古就是摔下馬來,也是無礙的,再說,端慧的騎術也是極好,朕早就派人備了那匹良種的伊犁馬,有端慧施以援手,你看費揚古不是沒傷著半根寒毛麼?”
淑懿忍不住笑嗔著,點點順治額頭,道:“也有你這樣做兄長的,害你妹子光天化日之下……”
順治冷笑道:“怕什麼,難道朕還害怕費揚古不認賬不成?朕的妹子喜歡他,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端慧若是早跟朕說,朕一道聖旨,你們董鄂府,就得張燈結綵地預備著娶公主了!”
淑懿這時才發現,順治的護短之心,也不淺哪!
淑懿就笑道:“是,董鄂府能娶公主,自是光耀門楣的大事,可臣妾的兄弟,從小就老實,還求皇上囑咐妹子不要欺負他才好!”
順治笑道:“朕的妹子是那樣的人麼?端慧最是溫順守禮了!”捏一捏淑懿柔軟的下巴,“可話說回來了,咱們在這裡管他們的事,何必呢!趕緊用了膳,咱們早點歇著!朕為了費揚古的事,用了這麼多心思,你得想想今晚怎麼報答朕。”言語之間露著曖昧,淑懿嫵媚一笑,繼續低頭吃飯。
過了幾日,順治下了旨,準董鄂府長子費揚古,尚和碩端慧公主,婚期另擇。一時間朝野傳為佳話,董鄂府的兩位格格,在宮裡極得重用,兒子又眼看到尚主,真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董鄂府前門庭若市,就不必說了。
恪嬪那日在費揚古的事上出過力,所以聖旨下了之後,淑懿等應酬完了後宮諸人的道賀,就備了四端表禮,鄭重其事地親去鹹福宮道謝。
鹹福宮在西六宮,淑懿領著雲珠,靜靜地踏在不染纖塵的長街上,春意漸至,清冽的風中已夾了一絲暖意,淑懿只穿著紅綾夾棉宮裝,繫著石榴紅的如意紋鬥蓬,卻絲毫不覺寒冷,淑懿因有了四阿哥,出來散步的時間就少了,這時悠然地走在長街上,只覺心曠神怡。
遠遠地見前面一抹珊瑚紅的影子,還未待淑懿看清是誰,雲珠就悄悄地在淑懿耳邊道:“是恭靖妃,也不知她這時出來做什麼?”
淑懿定睛一看,果然是恭靖妃,跟著她的小宮女手裡還拎著一隻黑油描金的食盒,像是盛的什麼吃食。
恭靖妃與淑懿不大和睦,又自恃阿瑪有軍功,除了皇后,平日不太將後宮諸人放在眼裡,但既然迎面碰上了,淑懿位份又比她高,少不得屈身行禮,淑懿見她還是如前幾日一樣,興興頭頭的,便知恭靖妃仍然是虔誠求子之中。
淑懿笑道:“這是要去哪兒呀?”
恭靖妃喜色不減,笑道:“嬪妾做了些荷葉糕,送去儲秀宮一點!”
淑懿仍是言笑如常道:“早聽說妹妹的荷葉糕做的好,寧愨妃妹妹有口福了!”
恭靖妃一擺手道:“哪裡是給寧愨妃吃的呢?”淑懿看著她那描畫得十分精緻的妝容,就看到恭靖妃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彷彿在說,寧愨妃哪裡配吃我親手做的糕點?恭靖妃沒看出淑懿在靜靜地讀著她的潛臺詞,還在噼哩叭啦地往下說,“廣濟寺的半仙兒說了,叫我常做些點心吃食,餵給男孩子吃,能沾些靈氣……”
淑懿只是微笑著聽,恭靖妃卻已經意識到自己多言了,寧愨妃的二阿哥雖然比四阿哥年長,寧愨妃的位份卻不及淑懿,就算真有靈氣,似乎也該是四阿哥的“靈氣”多些。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的水,恭靖妃訥訥地不知該怎樣轉圜才好,多虧她身後的小宮女伶俐,忙忙地描補道:“我們娘娘本是想先往承乾宮給四阿哥送些去的,可這第一鍋荷葉糕,也不知蒸的好不好,便想先請二哥嚐嚐,若好時,再送去承乾宮。”
恭靖妃忙介面道:“是啊是啊,嬪妾是這樣想的,不過既遇著娘娘了,也該請娘娘嚐嚐鮮才是,娘娘若覺得不合口味時,就留著賞下人吧!”
淑懿哪裡會貪她那一塊糕,雲珠也覺得恭靖妃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