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懿心頭不禁一顫,難道是四貞公主的胎有什麼不妥?不過想來既然在博果爾的保護之下,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淑懿暗思若有機會時,該向博果爾問問四貞公主的平安,只是博果爾一則不大入宮,二則她一個嬪妃,也不宜與親王單獨會面,只得等合適的時機才行。
這裡雁翎告辭走了,雲珠回過身來,對淑懿眨眨眼睛,笑道:“其實娘娘若果真擔心四貞公主,不如去問問懿靖大貴妃!”
這個雲珠,可是伶俐得能鑽到人心裡去了,淑懿忍俊不禁,道:“就你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兒,”說著又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是沒想過,去懿靖大貴妃那裡打聽,只是她住在慈寧宮,與太后的關係又如此微妙,弄不好,問上一回,幫不了什麼忙,倒給懿靖大貴妃再添上些麻煩。”
☆、133第百三十三章 柔華怨怒
雲珠想了想;道:“這個不難;娘娘只託恪嬪身邊的青緹去暗暗打聽便好,青緹是個宮女,偶爾去慈寧宮;替恪嬪給太后和懿靖大貴妃孝敬些東西;也是平常;再則懿靖大貴妃也感念她的胞姐為四貞公主代嫁之德,必會對她透露些訊息的。”
淑懿點點頭,想想也是,因打算著什麼時候去恪嬪的鹹福宮坐坐時;託她打聽就是了。又拿起針線,想起眼下皇后四面楚歌的情形,不禁心懷大暢;雖然不知道碩塞是因何而與巴雅爾過不去的,便只當是瑞貴人地下有知,不放過皇后的緣故了。
柔華半截身子撲在錦被裡頭,號啕大哭。宮裡的女人就是有再多委屈,尋常也是不許見眼淚的,沒得叫皇帝沾染了晦氣,柔華貴為六宮之主,就是更是要以身作則,時時刻刻都要作出雍容高貴,氣度端莊的樣子來。
銀珠端著一碗新沏的竹葉茶,安慰皇后道:“娘娘且別落淚了,若哭花了臉,叫皇上看見,豈不又生事?”
不提皇帝還可,一提皇帝,柔華胸中的憤怒便如燎原的烈火一樣,捏緊粉拳,重重捶著榻上翻卷的雲頭,喝道:“皇上他有一點點把本宮當作嫡妻嗎?在他眼裡,本宮連個卑賤的妾室都算不上。”
銀珠只得將茶碗撂下,趕著去捂柔華的嘴,勸道:“娘娘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求娘娘小聲些,須提防著隔牆有耳,萬一被人給聽了去,傳到太后和皇上耳朵裡,吃虧的還不是娘娘麼?”
銀珠又從枕下抽出一條松花色的絹子,替柔華輕輕地拭著眼淚,大團的淚跡很快洇溼了薄薄的絲絹,柔華漸漸地止了哭聲,終於盡力平靜了哀慼,問道:“可查察明白了麼?是誰告的巴雅爾?”
銀珠遲疑片刻,答道:“娘娘莫急,金童去刑部打聽去了,只說告發國舅爺的不過是個平民,可刑部的人個個嘴嚴得很,想必幕後有人。”
柔華切齒道:“廢話?這還要打聽?本宮坐在殿裡想想也能想出來,一個平民反了天了敢告國舅爺,背後一定有指使之人,說不定,這人就是藉著巴雅爾的事,來跟本宮過不去的!”
銀珠連聲附和道:“娘娘英明,所以金童如今正在找那指使之人呢,只要找出來,敢跟娘娘過不去的人,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柔華的臉色卻如漸次隱沒山巔的落日,一點一點的黯淡下來,她望著窗外配殿的琉璃簷角,在餘暉的映襯下泛著又冷又涼的光澤,囁嚅道:“本宮不怕別的,就只怕這事是莫日根所為,他與巴雅爾本就有舊怨,如今太后又對本宮……”
銀珠忙陪笑道:“娘娘別多想,再怎麼說您也是太后的孃家人,不看僧面還看佛面呢!”
柔華冷笑道:“什麼僧面佛面的?她若果真顧忌本宮的委屈,會親口提出晉那個狐媚子為皇貴妃麼?”
銀珠勸道:“娘娘好好的,怎麼又想到這事兒上去了?咱們還是先想法子解決了國舅爺的事是正經。”
柔華想起這個不爭氣的兄弟,又氣又恨,怒氣衝衝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在宮裡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卻在外頭給我惹了一件事又一件事,不不夠給她收拾殘局的!”
銀珠又將茶碗端過來,送到柔華嘴邊,柔華呷了一口,恨恨道:“叫他在刑部吃幾日牢飯也好,別還沒等怎麼著,本宮先救他出來了,他卻是好了瘡疤忘了疼,過後又到外面惹事!”
柔華的胸口起伏不定,兩頰通紅,想著孝莊一定是為了瑞貴人的事,怨恨於她,才對巴雅爾動手的,哼,橫豎這宮裡已經倒了一個出自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氏,太后總歸是不敢再廢掉一個博爾濟吉特氏的,柔華的唇角浮出一絲淒厲的冷笑。
瑞貴人之事敗露,一定是貞妃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