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新年的帶領下,這十幾人與魔甲進行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天亮,即使有那臺高階木甲幫忙,眾人也無一例外地全部負了傷。 他們根本數不清自己究竟斬殺了多少妖魔,直到手中的武器鋒芒都變鈍了,直到這座虛假的王城幻境隨著魔甲的不斷減少而逐漸消散,他們才終於從殘破的機甲中抬起頭來。 不知何時大雨止息,破碎消散的幻境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微光,而那群滇人冤魂也都望著那些光芒發愣。 或許他們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自己是誰、想起了他們為何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這裡搜尋祭品。 陽光是這個世上擁有最強淨化之力的東西,當頭頂上的光芒穿透密實的樹葉落到那些滇人身上的時候,他們的身體也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在消失之前,他們終於擺脫了麻木痛苦的神情,露出了一絲解脫的微笑。 雖然他們已經無法再投胎轉世了,但歷經數十年之後終於重獲自由依然令他們激動落淚,即使這自由短暫到只有一陣風的時間。 微風過後,那些滇人和王城幻境一起消失不見,剩下的魔甲還想繼續戰鬥,但這時一柄巨劍從天而降,“轟隆”一聲插在了兩方陣中! 那柄巨劍斬斷了王城上方茂密的樹冠,將遮天蔽日的煙瘴悉數攪散。 暴雨過後純淨璀璨的陽光傾灑而下,令盤旋在王城廢墟中的魔氣潰散消失,而低階妖魔們則迅速逃離此地,不敢在如此強烈的陽光下久留。 如那臺五階魔煞甲一般的高階魔甲們則並不驚慌,它們迎著陽光站立,手持武器凝視著那柄飛來的巨劍。 “大膽妖魔!上前受死!” 四周赫然驚現唐夫子的聲音,隨著他聲音而來的是萬道劍光,那些劍光比昨夜的暴雨還要密集,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頃刻間射向了那些高階魔甲! 魔甲們苦戰一夜也已經精疲力盡,無法再承受這般強勁的劍陣,雖然心有不甘,但它們還是化為一陣魔氣迅速遁逃得無影無蹤了。 萬道劍光落地消失,化為十幾把形式各異的長劍,同時跟隨唐夫子去風波渡送黎蘆的那十五名劍修弟子御風而來,捏訣將各自的佩劍收回鞘中。 看見魔甲逃走,裴少橋“哐當”一聲累癱在地,幾名劍修同學趕緊上前去檢查他的情況。 不止裴少橋累癱,幾乎所有參與戰鬥的學生都脫離機甲跌坐在地,他們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甚至都沒有力氣把機甲收回氣海中去。 唯二沒有倒下的是祝新年和那名木屬相女子,那女子收了機甲,自己赤著腳沿著廢墟朝神廟上走去,她絲毫不理會身邊劍修看她的目光,只一心要去尋找這座王城的秘密。 而祝新年則沒有解除機甲,木侍甲的脖頸上被那臺五階魔煞甲砍了一刀,祝新年抬手摸了摸,發現機甲手指能從脖頸破損處伸進去,摸到自己的面板。 這一刀極為驚險,機甲的脖頸處為了保證關節活動所以鑄造的比其他部位要輕薄很多,碧草青金石鍍層也非常薄。 如果不是祝新年反應迅速及時抽身的話,魔煞甲這一刀肯定能把木甲頭顱砍下來。 說不後怕是不可能的,當時魔煞甲的刀鋒距離祝新年的側頸面板只有幾根髮絲的距離,祝新年常年用刀指著別人的脖子,如今也終於體會到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是什麼感覺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魔煞甲的刀沒能傷到祝新年,所以沒有觸發地仙天譴,不然那臺魔煞甲今天肯定是跑不掉的。 正當祝新年檢查木甲傷情的時候,面前那把巨劍也化為一道金光回到了唐夫子手中。 唐夫子雖然沒有正面與魔甲打鬥,但他那柄劍足以震懾魔甲,令它們短時間內不敢再輕易來犯。 “趕緊看看傷得怎麼樣,先把解毒的丹藥喂下去,在這種天氣裡戰鬥一夜,即使在機甲中也吸了不少毒氣進去了!” 唐夫子像極了一位操心的老父親,他們顯然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吳夫子他們,此刻帶著醫修們趕回來,為苦戰一夜的學生們療傷。 機甲班的學生除去一開始在幻境中受過的傷之外,其他的傷基本都在機甲上,比起療傷,他們更需要偃師來維修機甲。 而與他們並肩戰鬥的御獸班弟子和靈符班學生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傷得比較嚴重,全靠精神意志支撐著不倒下,此刻見到唐夫子來了,登時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御獸班的大弟子席昌自己流血流得臉都白了,還不忘從懷裡取出獸藥,堅持給幾頭受傷的靈狼上了藥,才自己體力不支趴在靈狼身上喘氣。 醫修們趕緊扶著他平躺下來,扒開衣服才發現他腹部被魔甲抓傷了,魔氣把他肚子腐蝕出了一個大坑,險些就能看見內臟了。 受傷的靈狼趴在他身邊嗚咽,席昌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伸手摸著靈狼的頭,讓它不要擔心自己。 看到這一幕,祝新年才突然想起他一整晚都沒有看見天狼,那小龍崽子從他值夜開始就不見蹤影了,直到現在都沒出現。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