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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為人師者

祝新年和裴少橋跟著院長他們一起下到了棲霞峰山腳下。 從猿愁谷那邊流過來的溪水中混合著佟玉泉的鮮血,使之變成了一條泛著淡粉色的溪流。 醫修班的許夫子已經做完檢查了,佟玉泉的屍體擺在溪岸邊,用一塊白布遮掩著。 布上滲著大片大片的血跡,人早就在摔下來的一瞬間就沒命了。 在下山的路上,祝新年從院長處得知佟玉泉是在被押解去懲戒院的路上掙脫束縛跳下山崖去的。 大家都以為他是逃跑,**協力搜山許久,才在山腳下發現了他的屍首。 他沒有對外說出祝新年的真實身份,也沒有承認所謂“夫子殺學生”的罪名,而是選擇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讓一切的猜測都永無答案。 祝新年站在佟玉泉的屍首旁,心想也許他太過看重自己為人師者的身份,也太過看重血脈親情,這兩者他都放不下。 所以他選擇了先殺祝新年,為兄弟報仇。 然後選擇了自盡,保全自己為人師的尊嚴。 只要他不認罪畫押,“夫子殺學生”就永遠只是人們口中的傳言與猜測罷了。 他還是天工學院的師者,還是很多學生心中那個精通《鑄甲七十二式》的佟夫子。 祝新年長嘆了一口氣,所謂師者,傳業授道解惑,這麼多年來佟夫子一直做得很好。 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人人都有走錯路的時候,只可惜他這一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能走了。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長老院派了人來將佟夫子的屍首抬走。 他們需要將屍骨送回佟夫子家鄉去,而他父母已經年邁,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接連失去兩個兒子的打擊。 許夫子將屍檢記錄交給了院長,然後用某種植物根莖煮出來的水沖洗去除了手上的血味,最後才朝祝新年走過來。 “讓我看看你的手。” 許夫子解開紗布看了眼祝新年手上的刀傷,然後從懷裡摸出一盒藥膏遞了過去。 “這是莊夫子特意要我帶來的,傷到筋骨的地方我那不成器的學生已經給你治療過了,剩下的傷口抹些這個藥膏會好得很快。” 祝新年趕緊接了過來,莊夫子那個口是心非的老頭,還說什麼要他長記性,實則一轉頭就擔心祝新年手廢了,急著讓許夫子帶藥過來。 “多謝許夫子,接連麻煩您兩天,學生真是羞愧。” “你有什麼可羞愧的?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許夫子看了一眼被抬起來的屍首,神情無比複雜。 “我在天工學院任教這麼多年,還真是從未見過這種事情,但無論出於何種緣由,他都不該對你動手,在學院中,他的身份首先是夫子,然後才能細談其中糾葛。” “如果他真的對你有成見,就該按學院正常流程處理你,或者乾脆辭去夫子一職,再對你動手。” 許夫子搖頭道:“可他偏偏選擇了以夫子的身份對學生動手,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有違師德且不可饒恕的事情。” 許夫子慈愛地拍了拍祝新年的肩背,道:“趁著時辰還早,去洗漱一下換身衣服吧,把這件事忘了,一切交給學院來處理,以後就好好在學院中修習生活,別讓這件事影響到你。” 祝新年點了點頭,拿著許夫子送他的藥膏和朔風符,借風飛回了學生公齋。 昨晚驚魂一夜,許多學生都沒睡好,今天起早床的人不多,祝新年和裴少橋抓緊時間去浴堂洗漱了一番,將幹在身上的血跡全都洗去了。 天工學院的浴堂裡有類似現代化花灑的東西,是透過一根鏤空的竹竿向下出水,熱水兜頭一澆,心口一直提著的一股氣驟然散去,令祝新年狠狠打了個寒顫。 沒有人天生就會殺人,他是接受過二十一世紀完整法制教育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距離親手殺人只有一步之遙。 雖然在背起木甲離開老魏頭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面對危險的準備,甚至也想到過未來有一天會因自保而殺人,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他還是因為過於激動而渾身戰慄不止。 現在仔細回想夜晚的那場大戰,他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太能記起具體情況了。 只記得冰甲攻向裴少橋的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再有人為自己而死了。 他不想老魏頭的悲劇再次重演。 於是他撲了上去,用盡全身力氣攻擊冰甲,極度緊張與憤怒的情緒衝擊著他的大腦,令他幾乎無法思考。 拳頭就這麼一下接一下地砸了過去,直到把冰甲徹底砸碎還不肯停手。 裴少橋應該是被他嚇到了,一直在背後拉他,但祝新年已經陷入到了那股殺人的情緒中去了,壓根就聽不見裴少橋的勸阻。 如果不是莊夫子及時趕到,估計他就真的把佟玉泉打死了。 祝新年低下頭,看著腳下潺潺水流,心中忽然又升起一絲異樣的想法。 當初他在對戰四品霧尚甲的時候,即使用了木甲和先天甲魂之力,也被逼到跳崖與人同歸於盡。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