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南襲用嚴厲的口吻,正經八百的叫住了塞陽。
塞陽被嚇了一跳,“幹嘛……呀!”
“格格昨晚用膳時,是不是又吃得超過分量了?”南襲幽怨的看了塞陽一眼,“奴才幾次耳提面命,格格都不放在心上,每次一上了飯桌,食量驚人,比幾位貝勒爺們搶得還兇,教奴才怎能不痛心?而且現在格格居然對吃飯這回事這麼心無旁鶩,已經到了王爺在交代事情都聽不到的地步了,這……這可怎麼辦……”
南襲一難過,就教塞陽慌了手腳,“你別自責嘛!南襲。”她胡亂安慰的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上天賜給我這麼好的食慾,我不好好運用,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爺的美意,你說對不對?”
“可是……可是也沒有哪家的小姐像格格吃得那麼多呀!”南襲抽抽噎噎的說:“格格每吃一口飯,奴才的心就絞痛一次,彷佛刀在割似的……”
“咳!沒有那麼嚴重啦!南襲,你就是太喜歡大驚小怪了。”塞陽拂了拂衣袖粗聲的說,直覺自己臉上掛不住,竟被個侍女如此教訓。
“還不嚴重?”聞言,南襲淚珠兒紛紛墜落,心緒激動起來,“奴才……奴才沒有面子,嗚……格格的飲食習慣不好,奴才有負王爺、福晉的託付。”
“天啊!這也能扯到我阿瑪和額娘去?”塞陽跌坐在椅上,手掌撐著頭在桌面,一臉頹喪地說:“南襲,你把眼淚吞回去,我什麼都答應你,否則別人還以為我調戲你了呢!”
“格格,此話當真?”南襲馬上止住淚水,功力之強,令人歎為觀止。
真是現實!塞陽吊了吊眼睛。
南襲氣餒的看著塞陽的臉部表情直跺腳,“格格!這個表情真是不雅,若教奉隆貝勒瞧見了,他絕對不敢相信格格的出身是貴族中的貴族、世家中的世家……”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誰說我要嫁給奉隆貝勒那個白痴啦!”塞陽不耐煩的說。
南襲倒退幾步,差點站立不穩,又一個青天霹靂向她湧來,她感到自己的心臟似乎愈來愈沒有力氣,“格格,這種話千萬不要到府外說溜了嘴,奉隆貝勒可是權貴之臣安親王的長公子,你居然說他是個白痴……”
“不對嗎?”塞陽滿臉不屑的批評,“如果說我是京城裡貴族中的貴族,那他就是京城裡人渣中的人渣,什麼玩意嘛!整天遊手好閒,頂著安親王府大貝勒的名號四處招搖撞騙,滿肚子的壞主意卻又都不高明,長得只能算差強人意,是最下三濫的王孫公子,還妄想我會嫁給他,哼!這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嗎!”
南襲用袖掩口,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格格總是這樣,損別人時,總不忘捧捧自己。”
“不是嗎?”說到這種事情,塞陽興致可高羅,“記得前年的元宵,我和六哥還有幾個家僕在彎月撟上放煙火,奉隆正巧經過,六哥禮貌的邀他一起玩,他非但馬上退避三舍,最後還被爆竹嚇得屁滾尿流,真是個沒用的蠢蛋!”
南襲笑咪咪的介面說:“格格,這個蠢蛋可是你準夫婿的人選之一呢!”
聽到這句話,塞陽馬上打了個哈欠,不怎麼專心的說:“唉!真不知道阿瑪怎麼會看中他呢?真是一級的沒眼光!”
南襲驚駭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塞陽現在口裡說的那個“沒眼光”的人可是王爺啊!這怎麼得了!
南襲的心揪緊了,她神經兮兮的望望門外又望望塞陽後才說:“格格,我求求你,別再亂說話了,奴才會被扣分數的……”
塞陽匪夷所思的看著南襲,大惑不解,“咦,奇怪了,你緊張什麼,瞧你臉色白的,我什麼也沒說啊!”
南襲不禁懊惱起自己命運的舛錯,當初她娘為什麼要被遴選入王爺府擔任格格乳母的工作,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也就不會跟著入府來,不入府,她就不會服侍到這個和歷代、歷府、歷院的格格都不太一樣的怪格格,更不會每天被這怪格格整得奇瘋無比了。
這一切她南襲也只能大嘆命運捉弄人了。
她眼前的這位塞陽格格──碩親王府三小姐,上有六位兄長,均受皇恩任命一品官職為朝廷效命,兩個姐姐都已出嫁,大姐為當今皇上的寵妃──蘅妃,二姐婚配正白旗禮親王府大貝勒。碩親王是前朝重臣,相當受到當今皇上信任,可謂滿門皆富貴,勢力之強,朝中無人能出其右。
塞陽格格年方十七,自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相貌嫣然,生得明眸皓齒、落落大方,長得愈大愈是口齒伶俐、能言善道。她有著爽朗的個性,不輸男兒的豪情胸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