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麼發現?是不是找到玉順和翠菊了?”
阮氏佯作一愣,隨即拍了下大腿,自責道:“哎呦,我這個人啊,一著急就忘東忘西。要不是娘提醒,我還真把正經事忘了。阿牛說他們找到一隻帶血的繡花鞋,問我是不是玉順或翠菊的,喏,鞋子在我這兒……”
說著,阮氏顫巍巍地從袖子裡取出油紙包,當著眾人的面小心開啟,人家沒看清楚她就尖叫了起來,一把將鞋子丟了出去。
“給我看看……”許老夫人手扶著茶几站起來,瞪大雙眼盯著地上那隻黑糊糊的鞋子。
管家連忙撿起鞋子遞上來,碧珠心慌慌地跟過來,和許老夫人一起看去,那隻褐色的鞋子小巧精緻,鞋面上繡的蝴蝶栩栩如生,鞋子裡外都被血溼透了,沾著泥土風乾以後硬邦邦的,就像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碧珠和許老夫人相視一眼,兩人眼中頓時蒙上一層霧氣,玉順的腳長得秀氣,她的鞋子比較小巧,而且她繡工好,無論是做衣裳還是做鞋都會親自繡花樣子。這隻鞋很可能是玉順的,儘管滿是血的鞋子給人不詳的感覺,但在許家恆找到她之前,她們不能太過悲痛,以免家人傷心。
許老夫人強忍悲傷,從鞋子上收回視線,平靜地看向阮氏:“這就是他們的發現?!我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不像玉順或翠菊的鞋子,說不定是別人落下的,不用驚慌!”
聞言,阮氏有些失落,她的目的就是製造混亂,許家越亂越好,最好每個人都失去理智才好。不過,許老夫人的語氣並不像她的表情那般平靜,顫抖的聲音明顯夾雜著恐慌,她這麼說恐怕是故意的,她就怕許家亂起來不好收拾。
真是個老狐狸!阮氏打量了下背對著她的碧珠,碧珠的肩膀微微顫動,低著頭好像在抹淚!這時,阮氏總算放心了,看來她從玉順房裡找雙鞋子沾上雞血這招管用,最起碼騙過了許老夫人和碧珠!
聞風趕來的柳葉兒衝進廳堂,邊跑邊氣喘吁吁地問:“山上有訊息了?!找到娘和翠菊姐了嗎?!”
許老夫人抿了抿唇剛要開口,柳葉兒一眼就看見了管家手上的那隻鞋子,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眾人,緊咬著唇一步步走向管家,伸出雙手接過那隻鞋子。
“這是……這是……”柳葉兒認得這是玉順的鞋,鞋面上的蝴蝶還是她勾的邊,看見沾滿血汙的鞋子,柳葉兒像是看到玉順倒在血泊之中,傷心欲絕連連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葉兒……”許老夫人看出來柳葉兒認得這隻鞋子,怕她失控道出實情引起眾人恐慌,匆忙喚了聲阻止她說下去。
“葉兒……”阮氏尖叫著撲過來,驚慌失措地追問道,“你認得這是誰的鞋子?!你認得,是嗎?!天哪,該不會就是妹妹的吧,或者,是你翠菊姐?!說啊,你說,這是誰的鞋子?!”
柳葉兒正在難過,心裡慌亂不安,壓根也沒留意許老夫人的暗示,阮氏在她面前拖著哭腔大叫,她來不及想那麼多,脫口而出:“是、是我孃的……”
“啊……”阮氏慘叫一聲,雙手捂面大哭起來,“我可憐的妹妹呀,你好苦命……”
阮氏哭聲震天,柳葉兒握著鞋子傷心垂泣,丫鬟們信以為真紛紛落淚,就連管家也捲起袖子擦著眼淚。
“不許哭!”許老夫人情急之下大聲喝道,氣惱地瞪了眼阮氏,“事情還沒搞清楚,你哭什麼!就算真是玉順的鞋,也不能說明什麼,這上面是誰的血還不知道,怎能輕易下定論!”
柳葉兒懊惱自己不該往壞處想,收起鞋子擦去淚痕,忙道:“是啊,太婆說的是,一隻鞋子而已,我不該胡思亂想。”
“好了,沒事了,回去歇著吧!”許老夫人拍拍柳葉兒的肩膀,勉強笑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不要擔心太多,家恆會找到她們的。”
柳葉兒點點頭,手裡的鞋子像一團火燒得她渾身劇痛。阮氏知道現在得罪許老夫人對她沒有任何好處,隨即跟著賠不是。許老夫人打發走下人們,囑咐媳婦們不要驚慌,相信老天會還許家公道。
當晚,阮氏寸步不離碧珠院外,她確信碧珠以為玉順已遭不測,不論是否真有姐妹感情,但凡是個有良心的人,救過自己兒子的人,碧珠總會覺得有虧欠的。看到那隻血跡斑斑的鞋子,碧珠不會無動於衷,心情不好定要找人訴苦,說不定那個野男人就要現身了。
阮氏料想的沒錯,碧珠見到玉順的鞋確實很難心安,她不清楚玉順現在是生是死,如果活著,她無論如何都要搭救,如果不幸遇難,她就要為許家恆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