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哪!
“家恆現在只認得太婆和爹孃,大娘二孃還有大哥大嫂他都不記得了,不過,他好像認得你,我從沒見他這麼激動過,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柳葉兒刻意加重了“絕對”兩字,留意到許家彥有些失望,接著補充道:“雖然我不清楚你說的‘現實’是什麼意思,但家恆確實沒想起來以前的事,我天天和他在一起,我知道的。”
許家彥靜默片刻淡然一笑:“二嫂,你彆著急,二哥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不著急,真不著急……”柳葉兒實話實說,“你二哥沒病,他不願意想那些煩心事是一種自我保護,等他慢慢適應了,自然就會想起來的。”
許家彥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和柳葉兒雖是初次交談,但兩人的看法卻是一致的。他也認為許家恆只是心氣鬱結,調理一段時間總會好的,偏偏許家沒人相信他的話,遍訪各地名醫用盡各種方法甚至給他娶妻成家。
柳葉兒恬靜誠懇,一看就是單純善良的平民女子,她名義上是許家恆的妻子實際卻是他的貼身侍女。這麼形容也許不夠尊重但也是事實,當初許家迎娶她的時候就沒報多大指望,前提條件就是照顧好許家恆,如果能為許家開枝散葉那就再好不過了。
如果許家恆康復了,她的處境又會怎樣?!只有等到那一天才知道吧!
“二哥很重情義,你待他這麼好,他不會忘了你的!”許家彥沒來由地冒出這句話,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怕柳葉兒多想連忙轉移話題,“二嫂,夜深露寒,還是回房歇著吧!”
“唔……好……”柳葉兒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納悶卻說不出來哪不對勁兒。
許家恆早晨起來精神好多了,柳葉兒給他穿衣梳頭不吵不鬧,他的表情很平靜,招牌式的咧嘴傻笑也不見了。柳葉兒以為他身體不舒服沒有多想,兩人在花園裡散步也沒有異樣,吃早飯的時候卻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許老夫人和從前一樣親自喂他吃東西,柳葉兒端來花生芝麻豆汁他一口氣喝光,玉順跟他說話他也知道點頭搖頭。許家昌原本想來看笑話的,他巴望著許家恆變得更傻,看他非但沒傻反而更有精神心裡很煩很失落。
許家恆看到阮氏和碧珠還是老樣子,但當他看見許家彥卻一下子跳起來,興奮地叫嚷:“家彥,坐這兒,你怎麼才來啊……”
許家彥當場愣住,遲疑半天才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許家恆拉著他的手問東問西親熱的不得了。眾人瞠目結舌沒反應過來,只聽許家恆反覆唸叨“書房裡的蛐蛐被爹發現了嗎”,“什麼時候把張小胖的彈弓拿來玩”,“池塘旁邊那顆歪脖子樹挖了個洞”……
玉順盯著許家恆久久無法言語,碧珠示意許家彥帶許家恆出去,神情複雜地看了眼許家昌。
“家恆的病就快好了,以後咱們說話得小心點!”
許家昌恨恨地捶著桌子起身就走,苗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瞪著呆若木雞的柳葉兒。
玉順張了張嘴,不太確信自己要說什麼:“家恆……想起了小時候……他和家彥一起玩……”
阮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輕拍了下玉順的手:“這是好事啊,家恆過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康復啦!”
“真的?大姐,家恆他……”玉順語氣顫抖,眼眶含滿熱淚看向天邊,“老天爺,這是真的嗎……”
許老夫人雙手合十泣不成聲:“佛祖保佑啊,我們許家日後多做善事吃齋唸佛……”
許老夫人帶著三位夫人去佛堂燒香還願,柳葉兒坐立難安想去找許家恆,不管他有沒有康復她都是他的妻子,她得時刻在他身邊。
苗氏伸腳擋住她的去路,滿臉譏諷與不屑:“男人一心想走追也追不來呢,你越追他跑得越快,直到你再也找不到他!”
柳葉兒心裡著急哪有工夫跟她拌嘴,直接從她腿上跨過去,苗氏不依不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怎麼?忠言逆耳聽不進去啊!豆花兒,咱倆好歹妯娌一場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求老天爺保佑許家恆一輩子都是個傻子,不然他一定會休了你!”
“你憑什麼咒他?你的心腸怎就這麼惡毒?”
“嗬,生氣啦?我跟你講的都是實話,許家恆心裡想的只有一個女人,他變成這樣也是因為她!人家是京城阮尚書的千金小姐,貌美如仙知書達理,他們當初愛得死去活來如膠似漆,要不是中間出點變故早就在一起了!家恆痴傻的時候娶你也就娶了,等他病好了還不跑去找老相好啊!”
苗氏笑得前仰後合,柳葉兒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