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我的發飈之後,不滿的搖了搖頭:“又不吃飯又不吃藥,你扮這副可憐樣給誰看?這些兵大爺可都是名副其實的鐵石心腸,要想對付他們,扮可憐是行不通的……”
“風瞳!”剛按捺下去的一腔怒火又有要爆發的趨勢。
風瞳抬眼一笑,將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了我的嘴唇上,用哄小孩子般的語氣輕描淡寫的制止了我的再度發飈:“乖,別鬧。等我把傷口給你包好。”
滿心的怒火頓時一瀉千里——我該拿他怎麼辦?
“還真是情深意長啊,”柵欄外,姜援的聲音也隱隱夾雜著要發飈的趨勢,“沒想到堂堂風堡主,竟為了一個女人自甘墮落到這般不辨是非曲直的地步……”
風瞳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認真的撕扯著清潔的繃帶。生怕碰疼我似的,每一下動作都很輕。我用另一隻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這樣一個動作也牽動了鐵鐐,發出一陣澀耳的嘩啦聲。風瞳的視線落在粗大的鐵鏈上,眼底掠起一絲怒意。猛然間抬頭怒視姜援。
我看不到他是怎樣的目光,只看到柵欄外的姜援微微一驚,下意識的便後退了一步。隨即,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冷哼了一聲:“已然在我大牢之中,還有什麼好神氣的?!”
風瞳收回了目光,不再理會他。
姜援丟下一句:“給我看牢了!”便悻悻然拂袖而去。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我捧起他的臉,心頭悲喜交加。
風瞳將我抱進他的懷裡,我的手腳都被鐵鏈束在刑柱上,稍微一動,鐵鏈便會嘩嘩作響。看到他的眼中重又勃發出的怒意,我連忙扳過他的臉,示意他看著我說話。
他將我摟的緊了些,似乎要藉著這一個動作來緩解心頭的怒火。卻不說話,只是將頭埋在我的頸間,久久的沉默不語。
我微微一嘆,把下頜靜靜的放在他肩上,從他身上傳來我熟悉的氣息。涼幽幽的,象新鮮的薄荷。我環住了他的脖頸,突然意識到自己求死的心並不如預想的那樣堅決。沒有見到他的時候,不甘心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見到了,就更加的不捨得,總覺得我們還有大把的好日子沒來得及過……
“……我們還要養花養鳥……教馳兒讀書認字……養兩隻大狗……”不知不覺,心中所想已然說出了口。
風瞳“哼”了一聲,手臂卻又收緊了幾分。
“別生氣了,”我輕聲說:“別生我的氣……”
風瞳將我放開,一雙碧幽幽的眼瞳飛快的掃過柵欄外的守衛,略一猶豫,壓低了聲音說:“檬國已經和大楚國結盟了。”
我的心驟然一沉。隨即又覺得無所謂了——機會曾經就在我的手邊,卻被我自己放過了。我搖了搖頭,又靠回了他的懷裡:“敗了就是敗了。又有什麼不肯承認的呢?事已至此,我也無心再將檬國拉進這亂麻裡來。”
感覺風瞳的肩頭微微一顫,頭頂傳來的聲音卻透出了幾分輕鬆的味道:“你……真的放得下?”
我的眼前再度浮現出深印於腦中的那一幕幕慘烈的畫面,心頭再度浮起了濃重的疲憊感和深深的厭倦。
“放不下,也放下啦。” 我搖了搖頭,他的神情看在眼裡,沒來由的讓我只覺得心酸。連忙轉移了話題:“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連你也混到這裡來,還怎麼救我啊?”
風瞳眉頭舒展開來,語氣中卻流露出濃濃的不滿:“下在大牢裡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偏偏要死要活的——叫我怎麼放心?!”說著,將手放在我的額頭上試了試,眼神微微有些黯淡。
他這樣的神氣讓我的心頭掠起一絲類似於後悔的東西,只是一瞬間而已。事已至此,我所能希望的,也就是所有的事都到此為止,不要再牽扯到更多的人,不要在牽扯到更復雜的事……
“你明白的。”我垂下眼瞼,不忍再看他的表情。他一定明白,只要我還活著,就無法讓這一切真正的結束。
他明白的。
他也只是不甘心罷了。他總是這樣,咬著牙也不肯放手。
濃濃的眩暈感再度襲來,我的手還沒有觸碰到他的臉就無力的落了下來,落進了他溫暖的手掌裡。
“你聽我說,”我的耳邊又開始嗡嗡作響,響得我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沒有受傷,武功還在,你一定有辦法逃得出去的……”
他卻完全沒有在意我正在說的話,而是把手落在我的額頭上,眼裡流露出些微的驚慌。
“你聽我說……”我的聲音輕似耳語,喃喃的,已經聽不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