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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談資新聞。

薛白露晃盪著身體從地上站起來,步伐輕輕地漂浮在半空中。一分鐘之前,他還在露臺上淚流滿面、痛不欲生;轉眼之間,事情已經變成了這種形態。她疑惑地向四周望去,驚恐的表情、惋惜的表情一一從眾人臉中呈現。

她知道剛才的縱身一躍意味著什麼,可自己的意識為什麼還這麼清醒?她伸手去觸控自己殘破的身軀,一股無形的力量透過地表讓她撲空。她接著伸出雙手,往身旁婦人的臉觸控去,依然是隔離的狀態。

醫生把她的身體抬上擔架,薛白露跟著他們走進救護車,120嘶長的聲音響徹上空。吳美玲和薛開平趕到醫院,看到的只是一具被白布包裹著的屍體。他們大聲哭喊、大聲哀嚎,依舊無法喚醒沉睡的女兒。薛白露想伸手抱住媽媽,可是就連這最後的心願也無法實現。

葬禮在三天後舉行,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到場祭奠,吳美玲數次哭暈在現場。直到此時親眼見證一切,薛白露才真正知道生的含義。她感覺自己的意志越來越薄弱,整個魂靈都在逐漸消失,輕飄飄地浮在上空。

她想再好好抱一抱媽媽,再吃一頓早餐,再說一句關心的話。一切都是奢求。

薛白露再次睜開眼睛,窗外天色大亮。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投射進來,在地板上形成大片的暈影。她沉默許久,雙手摸索著枕邊的手機,舉起放到眼前。螢幕上的光明晃晃地照進眼睛裡,有些刺眼。但她分明能看清楚,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為2012年7月6日上午八點十分。

她混沌的意識開始逐漸清醒,與此同時“噹噹”的腳步聲也逐漸靠近,最終匯聚成“咔嚓”一聲,門隨即被來人開啟。

“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在睡,中午約好了和周先生吃飯,趕緊起床,我把你這床單被套都拿去洗洗。一個大姑娘家,像什麼樣子。”吳美玲嗓音很大,聽得薛白露頭皮陣陣發麻。可她仍然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手上還緊緊攥住手機。

熟悉的場面就這樣硬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每一個字、每一處停頓、甚至音調的大小和聲音的起伏都敏感地觸碰她的每一根神經。明明才發生過的事情,看上去卻更像前世的記憶;明明剛剛才送走黑暗的7月6日,睜開眼睛卻又回到這個苦痛的□□。

“還愣著幹什麼,快起來。外面天氣正好,吃完飯和周先生去散散步、聊聊天,多溝通溝通。你要是再和上次一樣中途藉口逃跑,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吳美玲邊說邊走到薛白露床邊,試圖伸手把她從床上拽起來。

“媽……”薛白露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上去一副快哭的樣子。這可讓吳美玲有些無所適從,往常自己的這番話必定換來女兒的奮起反擊,冷嘲熱諷也不是沒有出現過,但如此脈脈溫情的低喊卻是頭一回。

“你……你別以為說兩句好話就能逃掉中午的約會,我跟你李阿姨可都說好了。小夥子人不錯,海歸博士。雖說長得確實不那麼高大,但是你也都二十七了,再像往年那麼挑剔,恐怕真要孤獨到老。”吳美玲的話語裡滿是擔心,自己對這個女兒也是毫無辦法。跟她同年齡的女孩子早都各自組建了新家庭,有的孩子都抱上了。唯獨自己這個女兒,還是這麼一副老樣子。

“媽,我去,我一定去。我再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跑了,我再也不會惹您生氣讓您擔心了,我……”薛白露的話還未說完,眼淚卻不自己順著兩邊臉頰流下來。

吳美玲本來準備了一大堆嚴厲的說辭,但萬萬沒想到自己眼前竟然出現這麼戲劇化的場景。同時心裡也隱隱有些愧疚,看到別人家的老頭老太到了自己這個年紀,哪個不是含飴弄孫承歡膝下,唯獨自己這個女兒至今還是單身。或許平時對她的管束是有些嚴苛,但這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就憑薛白露這種死倔的個性,今天竟然在自己面前服軟還流下眼淚,吳美玲也開始反思自己近期來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有些過頭。

要說過頭,也絕不算是假話。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薛白露已經前前後後見了十幾個相親物件。職業幾乎涵蓋了我們日常生活中所能接觸的各個領域,有外企白領、公務員、海龜博士、中學教師,甚至連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也包括在內。年齡跨度從二十到三十五不等,這種頻率確實讓薛白露一夜之間體會到了什麼叫真正的人生百態。

薛白露擦乾眼淚後便麻利地床上爬起來,身上的睡衣也是滿是褶皺。一邊低頭找拖鞋,一邊時不時抬頭往吳美玲的臉上望去。雖然滿臉淚水,可她卻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等她收拾好東西走進浴室,這才真正站在鏡子面前開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