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回了禮,坐下笑道,“我就是湛必達,請問兄臺尊姓大名?”
“我姓墨,名飛。”
湛必達臉色一變,急忙重新離座鄭重的行了一禮道:“久仰久仰,原來是墨大俠光臨,失敬失敬。”
墨飛回了一禮,笑道:“四爺不怪兄弟魯莽就好!”又轉向店夥道:“上酒菜。”
湛必達呵呵一笑,說道:“墨大俠是客,由兄弟作東……”
“那裡話?我已經叫了酒菜了。”
“呵呵!墨大俠遠道而來,理該兄弟作東。兄弟去請店東家弄幾味本地特產來請墨大俠嚐嚐。稍等。”湛四爺笑著說,急急走了。
賣唱的一老兩少互相以眼神示意,老人點點頭。
片刻,四爺重新返回,笑道:“敝鎮小地方,找不到什麼山珍海味,只有一些土產,等會兒墨大俠別見笑。早些天便聽說墨大俠在府城遊玩,兄弟事忙,未曾進城請教,實在抱歉。”
“我來得魯莽,還請四爺包涵。”
“不敢當,兄弟即使派八抬大轎去請,也難請到墨大俠光臨呢。敢問墨大俠何時來的?”
“剛來不久,從府城來。”
“哦!聽說墨大俠與七星盟鬧得不太愉快,但不知到底為了何事?”
“為了一個兇手,也就是兄弟今天專程前來請教四爺的原因。”墨飛不動聲色的說,不住打量對方的神色。話說得客氣,心中卻冷笑著暗道:“好傢伙,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存心敷衍我麼?”
湛四爺也不動聲色,笑道:“墨大俠客氣了,兄弟不敢當。墨大俠如需兄弟效力,只要兄弟力所能及的,敢不盡力?”
“那我在這裡先行謝過。我這也是人地生疏,不得不借重四爺的力量。”
“一句話,兄弟不才,相信還不至於令墨大俠失望,但不知……”
酒菜陸續送上,店夥打斷了四爺的話,說道:“四爺,要不要加屏風?”
“不必了,咱們並不是做見不得人的事。”墨飛含笑介面道。
“咱們要細談,打發那賣唱的走開。”四爺低聲向店夥吩咐道。
“不必了,那老頭子不當事。”墨飛低聲說。
酒菜送上來了,都是廬山的特產。
酒過三巡,墨飛重拾話題,淡淡一笑道:“我上次在廬山石門澗的事,相信四爺必定有所耳聞了。”
“不錯。但兄弟不知詳情。”
“我到此地是追蹤一個兇手,這人投入了七星盟。”
“墨大俠俠名遠播,行俠仗義,朋友遍天下……”
話未完,屋角絃聲一緊,白髮老人在絃聲的引領下,以裂石穿雲般的嗓音唱道:“大浪淘盡,天下多少英豪……”
四爺大為不耐,粗眉深鎖怪眼彪圓的說:“老伯,小聲些好不?”
白髮老人停唱,笑道:“好,好,小聲些。小老兒嗓子有點粗,確實不夠悅耳。丫頭,讓你弟弟彈琵琶,你給客人們來唱一曲動聽的歌詞,好不好?”
“爺爺,敏兒遵命。”小姑娘笑盈盈的說,嬌嫩的嗓音宛如出谷的黃鶯。確實要動聽許多。
小子接過琵琶,珠走玉盤的絃聲隨指而起,前奏一落,柔婉的旋律隨指飛揚,小姑娘慢聲唱道:“把酒花前欲問君,世間何計可留春?縱使青春留得住,虛語,無情花對有情人。任是好花須落去,自古,紅顏能得幾時新。暗想浮生何時好?唯有,清歌一曲倒金尊。(定風波…歐陽修)”
歌聲未落,鄰座一名健壯如牛的酒客大為不耐,“砰”的一聲,掌拍在食桌上,不耐大叫道:“別唱了別唱了,雞叫似的,小丫頭唱的毫無味道,等你長大了再唱好了。”
小姑娘臉色一變,白髮老人長眉顫動,說道:“客官,你到底是要唱些什麼?”
“什麼也不想聽。要唱就找位大姑娘來,唱些哥哥妹妹好的才夠味。賣唱的你也不長眼睛,弄一個黃毛丫頭來唱,難怪你只配在這小地方鬼混。”
湛四爺臉色一沉,推椅而起,靠近酒客沉聲道:“你說夠了,吃飽了沒有?”
灑客傲然卑視著他,放下筷子問:“你有何指教?”
“我想請你下樓走人。”
“什麼?你在對誰說話?”
“對你。”湛四爺冷冷的說。
酒客站起一腳將木凳踢開,雙手叉腰厲聲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敢對大爺說這種話?”
湛四爺冷冷的說道:“賣唱的也是做事的人,他們規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