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然生怕引起蘇悉懷疑,對女皇陛下忙道,“母后,她是蘇悉,東雲國的蘇悉,又怎麼會是清汐呢?母后怕是病糊塗了吧?”
聶清然的提示那麼明顯,女皇陛下又如何不知?其實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便有所察覺。清汐天真浪漫,毫無心機,而眼前的女孩雖然長著一張與她極為相似的臉,但那眼底的睿智眸光中的淡定,以為那上位者的威儀,又豈是清汐能擁有的?
在那轉瞬間,女皇陛下就已經認出了蘇悉,知道了她的身份。
“咳咳咳……咳咳咳……”女皇陛下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臉沒有半絲血色。
“母后!母后!你怎麼樣?”聶清然搶前一步,而蘇悉卻沒有順勢起身讓位,將最靠近女皇陛下身邊的那個位置讓給他。
就在剛才,女皇陛下那一瞬的反應已經完全出賣了她,她如今的咳嗽只不過是在掩飾,至於她掩飾什麼……呵呵,自然是她的身世。蘇悉在心中冷冷一笑,她想,她還要繼續做點什麼。
“難道是藥劑發生了衝撞?還以由我來把脈看看吧。”蘇悉不由分說握住女皇陛下的手腕,而女皇陛下似想掙脫,她雖是先天,奈何病體還未復原,哪裡爭得過蘇悉?
人在說謊或者回避的時候,因為緊張,所以心跳會變得很快。女皇陛下本來剛剛甦醒過來,心跳本是極緩的,但如今她的心跳如此之快……蘇悉抬眸看她,而她此刻也正在靜靜地打量蘇悉。
目光碰觸間,女皇陛下雖然想避開,但是上位者的強勢本能讓她毫不示弱地迎接蘇悉的目光。她知道蘇悉已經引起懷疑,而她不能再露出更多的破綻。
沒成想,蘇悉嚴肅的面容猶如綻放的花朵,她緩緩地笑了,放下女皇的手腕,起身道,“沒有大礙,再休養三日便好了。”
將那個位置讓給聶清然之後,蘇悉知道他們母子有話要說,而且說的話題很有可能是關於她的,於是她便拉著安亞藉故離開。這麼好的機會,蘇悉會平白放過?自然不會。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有一團巴掌大的圓鼓鼓毛茸茸的東西,正豎著耳朵聽牆角。
夜色濃濃,月朗星稀。
蘇悉負手站在殿外,望著朦朧的天空,揚起的側臉落寞而深邃。
忽然,她耳朵微動,犀利的眸朝左側射去。
“安亞,你先回去等我,我有點事需要去辦。”話音剛落,蘇悉的身影已經在茫茫夜色中失去蹤影。
安亞微微皺眉,剛才那個方向掠過一道黑影,出於盜賊的本能她也察覺到了,不過……唉,誰叫她輕功不夠呢,追不過人家反而還連累蘇悉,那不如不追。
這皇宮中看似安靜,實則危機重重,光有蘇悉和小雪狐,還不夠啊。
安亞暗自發誓,她如今已經十級了,一定要快點將靈力提升上來,成為蘇悉的好幫手。
蘇悉一路尾隨那神秘黑衣人而去。其實剛才在內殿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殿外潛伏的這個人,不過見他似乎沒有惡意,所以蘇悉並沒有出手,反而心生一計故意尾隨他。
能夠貼在殿外不被聶老頭他們幾位先天強者感知到,他的武功定然也在先天之列,而且他對皇宮路線瞭如指掌,他的背影又是如此熟悉,這一切都將他的身份展露無疑。
他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毀滅真相的黑衣人!
蘇悉緊追不捨,那黑衣人也有察覺,他的身子在極為僻靜的小林子裡停下,轉頭靜靜望著蘇悉。
“是你。”蘇悉的話沒有疑問,有的是絕對的肯定。那雙清亮矜貴的眸讓她印象深刻,她相信如若他沒有蒙面站在人堆裡她也能認出來。
“對,是我。”黑衣人眼角揚起微翹的弧度,神色間似有些輕鬆,卻不經意間洩露了他的心情。
“看到女皇陛下醒過來,終於鬆了口氣吧?你跟她究竟是什麼關係?”將他引出來可真不容易,不過也不枉費她耗費了這麼多腦細胞,因為終究是將他引出來了。
黑衣人劍眉微蹙,咬牙道,“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難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在今日現身?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她的心計也實在太可怕了。
“不錯。如若不是我放水,聶清靈又豈能那麼容易下毒?如若女皇陛下不是病危到死亡的前一刻,又豈能真正將你引出?不過你的良心也不算壞,終究還是在最後一刻出來了。”蘇悉緩緩地笑了,眼角眉梢卻沒有半絲笑容。
雖然冥冥中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不想相信這個她欲報仇雪恨的人與自己有血緣關係,但是事實的天枰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