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更是她該待著的施展拳腳的地方,是屬於她的地盤!“被那些老傢伙弄得,朕都快煩死了!”齊鈺邊說邊用力地扯了扯衣襟,臉上不耐煩的神色還是那樣明顯,他心頭的暴躁還沒有消下去,看樣子還有的磨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齊鈺算得上是直來直往型的,他崇尚暴力解決問題,而不是苦口婆心地勸說。有些時候他連講道理的口舌都不願意費,這次卻周旋了那麼久,顯然已經快到極限了。沈嫵連忙將注意力從一旁的裝飾上面轉移過來,皇上現在正需要人安撫的時候,否則很容易功虧一簣。她快走了幾步,距離他只差了一步,慢慢跟著他的步伐往內殿走去。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刻意討好,齊鈺臉上的神色已經緩和了些。兩人相對而坐,奶孃抱著兩位皇子去了偏殿,幾個伺候的宮人也都十分識趣地退了下去。“事情堆在一起做,就容易忙亂,應該讓你穿上皇后的朝服回宮的!也讓那些瞎了狗眼的老臣們瞧瞧!”齊鈺的火氣似乎已經消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臉上露出幾分淡笑。男人的口氣裡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腦子裡一閃過那樣的場景,臉上的笑意便多了幾分滿足的意味。沈嫵輕輕笑出聲來,她揭開茶盞蓋兒,指尖輕輕撥弄著不斷沉浮的茶葉,略顯透明的指甲上什麼色彩都沒塗。自從懷上二皇子之後,這些東西她就很少弄了。“臣妾只怕皇上明日上朝,還會接著被唸叨!”沈嫵輕聲說了一句,臉上透著幾分擔憂。齊鈺揮了揮手,一想起朝中之事,他的情緒就容易變得暴躁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書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伸手拍了拍沈嫵的手背,示意她在這裡好好地坐著,他自己則站起身往書桌那邊走去。沈嫵調轉過頭,視線就跟著他的身影一點點地移動著,眼看著齊鈺從書桌上拿起一封信一樣的東西。她的眉頭輕輕挑起,臉上露出幾分好奇的神色。“皇上是寫了信給臣妾嗎?”沈嫵看著男人越走越近,便下意識地抬起手要去搶奪他手中的宣紙,哪知卻被皇上輕易地躲開了。“別動,這可是朕單獨給你的聖旨。”齊鈺輕輕揮開了她的手,象徵性地瞪了她一眼,慢慢展開宣紙,輕咳了一聲。他似乎有些緊張,不停地伸出舌頭舔/舐著嘴唇,又抬起眼瞼看了沈嫵好幾眼,才算是把情緒醞釀好了。“沈 氏阿嫵入宮以來,氣焰囂張、詭計多端,先是謀得婉儀之位,之後成為朕之心頭所好的修儀。後來入宮六個月二十一日,就升位成了淑妃。朕是君子,而你就是窈窕 淑女!再後來你變成了風華絕代的皇貴妃,此刻朕是皇上,你是皇后。我們的兒子已經成為太子,我們是夫妻,以後將患難與共!”皇上的聲音十分輕柔,他故意壓 得有些低沉,就像小時候聽別人講故事那般。 ☆、 召見眾人(上)皇上的聲音帶著磁性,寬厚的手掌慢慢地覆上了沈嫵的柔荑。掌心緊貼著手背,溫暖的溫度傳到彼此的身上,和面板下面流動的血液一起,逐漸流到心臟的位置。齊 鈺的眼神從宣紙上移開,認真地注視著沈嫵,眸光裡帶著溫柔和寧靜,似乎要將對面的人融化一般。沈嫵與他對視著,不得不說聽著皇上如此深情地說這些話,說不 動心那是騙人的。但是沈嫵只要想起待會兒還要去見那些妃嬪,心裡頭就不是滋味兒。她仰起頭忽然沒情調地笑了,笑聲逐漸變大,她抬起另一隻空閒的手撫上了額 頭。齊鈺原本醞釀好的感情,一下子就被她笑沒了。他有些懊惱地捏了捏她的手背,手從她的手背上抬起來,似乎要撤回,卻被沈嫵一下子反抓住了。“皇 上,臣妾不是笑別的,只是想起當初皇上嫌棄臣妾的時候,再對比現在的樣。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截然不同,就在腦海裡來回繞啊繞,臣妾真 的覺得好笑!”沈嫵看到了齊鈺滿臉不高興的神色,漸漸止了笑聲,只是臉上的笑意卻是如何都收斂不起來,眼角眉梢都輕輕彎起。齊鈺看著她的笑意,臉上的神色越發低沉,直過了片刻,沈嫵才調整好情緒。被她這麼一打岔,皇上也沒有心情再想著如何煽情了,撇了撇嘴就要將宣紙收起來,卻被沈嫵搶了過來。“這可是皇上給臣妾的聖旨,怎麼能拿走呢?”沈嫵說得一本正經,將宣紙疊得整整齊齊的塞進自己的衣袖裡。只是當她低頭的時候,臉上卻露出了幾分陰冷的神色。她可不想在皇上寵愛新寵的時候,來與皇上演這出纏綿的戲碼。她著實做不到!“皇上,大皇子也逐漸長大了,依臣妾看,該請些匠人進宮,替他做些柺杖或者輪椅這些東西。以後他都得依靠著那些才能行動,必須早些讓他習慣!”沈嫵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了,她十分自然地將話題帶到了大皇子身上,將方才的尷尬揭了過去。齊鈺聽到之後,不由得挑起了眉頭。臉上略顯嚴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