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通暢而完好的。
在那微微閃光的四通八達的軌跡上。有好幾處關鍵的陣眼節點是黯淡的。
秋秋轉頭看拾兒。
拾兒解答了她的疑惑:“那是被魔物動過手腳的。”
“是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嗎?”
“比那更早。”
千里之堤也會潰於蟻穴。更何況這陣法雖然龐大,卻是環環相扣,息息相關的。
接下去的一切印證了她的猜測。
每一次陣法受到衝擊,拾兒雖然都能再次壓制下去那種波動,可是每次都會有新的幾個陣眼黯淡下去。
就象一片在漸漸擴大的烏雲,從原來那一小片地方,在飛快的向外蔓延。
秋秋緩緩的撥出一口氣。
拾兒的表情一直沒變。
就算陣法已經出現破綻,這在破綻還在不斷擴張,難以補救,他也沒有一絲驚慌迴避的神情。
他永遠如此鎮定,穩如泰山,堅如磐石。
秋秋只要看他一眼,自己也跟著鎮定下來。
秋秋看著遠處,那裡就是陣法破綻的所在。
那裡是一片黝黑昏暗。
也許是她的錯覺,秋秋覺得那黑暗彷彿在向他們一步步逼近。
那從地底傳來的聲音比剛才更清晰了。
秋秋緊握著拾兒的手,靠在他的身邊。
那聲音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也許是她太敏感了。
那聲乍聽起來沒有起伏,很沉悶。
可是在她聽起來。那聲音簡直嘈雜紛亂到了難以忍受。
象是尖刀一樣,要刺穿她的耳膜,要刺進她的頭顱。
那些聲音漸漸分出了層次,有的聲音象雜亂的灰塵一樣墜落,有的卻惡意而鮮明。
她恍惚聽見一個聲音在喚她的名字,焦急的,但卻是溫和的,竟然有幾分象是玉霞真人的聲音。
不。不能相信。
那一定是假的,是圈套。
然而那聲音卻更清楚了。
“秋秋。”
“秋秋,你能聽得我的聲音嗎?”
秋秋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努力想把那些聲音摒棄出去,不受它的蠱惑和影響。
“秋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個秘密嗎?”
什麼秘密?她一直想知道什麼?
秋秋想抬手捂住耳朵,可是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這聲音是擋不住的,捂住耳朵根本不會有用。
“師父一直不想告訴你這件事。因為這這件事實在不算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玉霞真人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落寞:“你還記得那本殘破的秘籍嗎?一半在九峰,現在傳到了拾兒手中。一半則在離水劍派,後來由我的師父傳到了我的手上。我又把它交給了你。”
秋秋悚然一驚。
如果這聲音是魔物的蠱惑。那魔物怎麼知道當時做為信物的秘籍的事情?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知道的人絕對不應該超過五個,而且玉霞真人已經離去,方真人都不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的細節。
大概只有拾兒和秋秋兩個人才知道這件事情了。
“這本書沒有什麼了不得,它被當做一件信物傳下來,可是一代傳一代。後來的人卻連這本書的來歷都忘了。”
秋秋的頭疼了起來,越來越厲害。
在那片雜亂的聲音中分辨出這個屬於玉霞真人的聲音很不容易。
那聲音時斷時續,被裹挾在躁音的洪流之中。
“那其實是一樁背信棄義的往事的見證。”
那聲音就說到了這裡,下面的話,秋秋再也聽不清了。
他她再想努力去聽得清楚一點。可是頭疼的越發厲害。
拾兒的攬住她,秋秋清醒了一些。她深吸了口氣,頭還在一跳一跳的疼。
“怎麼了?”
“我好象聽到了師父的聲音。”秋秋想,她真笨。
這件事拾兒應該也知道。
當時他把如意環給了她,而玉霞真人回送的就是那半本舊書。
拾兒肯定知道這其中的曲折是非。
只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
那書總不會和現在的局面有所牽連吧。
也許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她還可以從容的向拾兒問個清楚,究竟當初為什麼師父會拿這個當定禮。
如意環就掛在她的脖子上,那半本書卻不知道被拾兒收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