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荊公子吧?他已經先到了!”
藍宵露挑挑眉,看來這荊無言挺有誠意的嘛,既然這樣,她就先吃過飯了再說。
夥計領她到了荊無言定好的雅間,進去時,荊無言正在烹茶,醉人的茶香在小小的空間裡瀰漫,聞之沁人心脾,他笑微微道:“路兄弟,茶剛好,請坐!”說著,提起壺來,斟滿兩杯,金黃色的茶湯在白瓷的茶杯中輕漾,香氣撲鼻。
他對藍宵露再次展顏而笑,道:“請!”
藍宵露對茶瞭解不多,只知道是好茶,輕啜一口,一股清香在齒頰間流轉,說不出的舒暢,香味彌久不散,回味無窮。
“好茶!”藍宵露忍不住誇讚。爺爺不好酒不好煙,最大的愛好就是茶葉,極品鐵觀音,碧螺春,凍頂烏龍之類的,家裡收藏了不少,爸爸媽媽長年只知道在外面做生意,吝嗇於陪他們的時間,但幫爺爺收集好茶卻是毫不吝嗇。
藍宵露不止一次喝過爺爺的好茶,但這茶的味道和她喝過的那些又不相同,雖然不一定勝出,卻是別有滋味。
荊無言也在輕品,隨意道:“這西啟國的茶葉,是天下之最,我大夏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但所出的茶葉,實在是不如啊!”他衝著藍宵露一笑,道:“兩年前,我喝到這茶時,曾經想將這茶樹移植來我東夏。你猜結果怎麼樣?”
藍宵露淡淡一笑,道:“我聽說一個故事,有人在外雲遊,看某地的橘子又大又甜,便想將這橘樹移植到自己家鄉。費盡辛苦終於成功,不想同樣的樹,結出的果實卻是又小又苦。我想,荊兄也遭遇了這樣的結果吧?”
荊無言笑道:“路兄弟,你這個故事挺有趣,你說的對。我也和那人一樣,收穫的茶葉不管用多麼好的炒茶技藝,泡出的茶都味道平平,甚至請來我大夏的茶葉國手親自炒制,也不及西啟國茶味的十分之一。”
“水土不同,茶樹的生長環境受到影響,產出的茶葉味道就不同!”
荊無言讚賞道:“路兄弟一言就道出這個關鍵,我可是花了整整兩年時間才想透其中的關節。正是水土不同!”
藍宵露笑道:“荊兄喜歡喝這茶葉,直接從西啟國買來就是了,何必這麼麻煩呢?”
荊無言搖頭道:“路兄弟不在商場,不知道商場的規矩,這國與國之間的商貿往事,沒有這麼簡單,西啟國三年前發生宮變,原太子端木袤企圖逼宮繼位,軟禁了皇上,就在即將成功之時,被當時十七歲的兵馬大元帥端木長安逆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暗道進入皇城,誅殺了端木袤的御林親衛,解救皇上,活捉端木袤,端木袤事敗被誅,牽連極廣,西啟國半數官員牽涉其中,或殺或貶,我大夏國本來已經打通的西啟國商路,就此斷了。”
“斷了再打通就是!”她話一出口,立刻想到其中關鍵:“西啟國的宮變,是不是有大夏國商人在其中提供了銀子軍餉,推動了這件事的發展?”
荊無言用一種新奇的目光看了藍宵露一眼,欣賞地道:“路兄弟為什麼會這麼想?”
“很簡單,兩國通商,是很平常的事,本來已經打通的商路突然不通了,只說明情況異常。既然是宮變引起的,那說明必然是有商人參與其中。難不成現在,大夏國已經被西啟國定為商貿拒絕往來戶了?”
“拒絕往來戶?”荊無言念著這新奇奇怪的詞,覺得意思挺貼切,卻搖頭笑道:“這倒不是。西啟國國變之後,居功至偉的端木長安自然而然成為新的太子,這個新太子,倒是人中之龍,並沒有封鎖與大夏國的商貿,只是這通關文書,卻是需由太子親自簽發。條件極中苛刻,而且多方限制,這茶葉的經營通關權,至今沒有人拿到啊!”
“這麼難?”
荊無言道:“可不是?不止茶葉,據我所知,已經取得的通關權也是各種限制,數量、時間、人數、規模……所以西啟國的商路,我大夏國還沒有人走順,砸多少銀子都沒有用。這端木長安真是隻狐狸。哎,咱們不說這個了,路兄弟,茶湯一涼,香氣就弱了,喝茶,喝茶!”
藍宵露看著他深不可測的眼神,眼珠轉了轉,道:“荊兄對商場倒是熟悉得很,看來荊兄不但是京城三大才子之一,還是個隱形的鉅富大商人!”
荊無言輕啜茶水,樂滋滋地細品,笑而不答。他豈止是鉅富大商?他最賺錢的事業是出賣各種訊息,手下的訊息網遍佈整個大夏國,甚至西啟,北澤,南毅國,都有他組建的訊息網路。沒有他不知道的訊息,只有他想不想說的訊息。幻影門,早已是訊息靈通的代名詞,卻極少有人知道,他就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