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男人,這是對自己顏面的正當捍衛,誰都能理解。
他雖然仍然會被人取笑,但卻不會再被恥笑。只需要一封休書,之後,他與她,便兩不相干。
一想到休書兩個字,他心情更不好。而且,下意識地不去想。
他沒料到,他不去想了,這個女人倒比他想得多,張口閉口的就休書休書,她到底是已經破罐破摔完全不在意名聲了,還是她真的這麼想離開他?
但凡女人,對於被休不是應該視為奇恥大辱的嗎?她名聲已壞,又捲入謠言之中,再次被休,只怕整個京城都不會有立足之地,可她為什麼竟然毫不在乎?
有什麼是她在乎的?
他甚至已經試著讓自己不要去想她闖的禍,不要想她對他的無禮,更不去想她那些匪夷所思的舉動,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說話。
可是,她唇邊那絲嘲笑,實在太刺眼,他好像被她窺得心思似的,覺得狼狽不堪。
面對千軍萬馬,他也不會有這種感覺,可面對她輕嘲的目光,他竟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司城玄曦總覺得,和這個女人之間似乎認識了很久,甚至比莫永說的,發現她是那個跳牆少年時更早。那種熟悉的感覺,常常讓他莫名。
可他以前確實沒有見過她。
她對他也全無熟悉感,她冷漠對他,防他,戒備他,甚至不拿正眼看他。可他竟仍然覺得,和她在一起時,哪怕吵架,也比和王嫻婷在一起時自在。
他天生有自虐傾向麼?
他只能說,那個女人,身上有一種不同於一般女子的特質,她並不漂亮,卻有一顆強大的內心。她並不高大,卻什麼也不怕。她只會三腳貓功夫,但那功夫卻很奇怪。
他是和她像正常的夫妻那樣,好好吃頓飯,好好聊聊天,可她一點也不配合,甚至一次次下逐客令,讓他哭笑不得。
女子該有的美德她沒有,她不會以相公為天。
每當她用那種平和的,平等的,甚至不在乎的眼神看他的時候,他都會感覺挫敗。
比如今天。
司城玄曦走出門時,黃嬤嬤等人還守在院子裡,看見王爺面色不爽地出門來,她們只能暗自搖頭了。看來,王妃又把王爺給得罪了。
看來清月院的平靜日子,不多了。
司城玄曦出了清月院之後,是想交代莫昌明天讓各商鋪把賬薄拿回來對一對。才到門口,就見一個巧笑倩兮的可人兒站在那裡,似乎在等他。離他還有一段距離時,已經蹲身一福,語音輕軟嬌柔:“王爺!”
司城玄曦看著她,道:“你怎麼在這兒?”
王嫻婷笑語嫣然:“聽說姐姐回來了,正想來請個安。但是這時候天色已晚,又怕打擾了姐姐休息,所以站在這裡。”她嫋嫋婷婷地站在那兒,如一朵花,果兒站在她身後五步遠處,掌著燈籠。
司城玄曦隨口道:“請什麼安?哪來這麼多規矩?”
王嫻婷不禁看了他一眼,眼中現出一絲喜色,王爺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說完這話,司城玄曦也反應過來,他剛才心中一股氣憋著,不免失了冷靜,但他也不屑於向王嫻婷解釋什麼。
王嫻婷心中十分高興,看來王爺是準備休了這個女人了。這在她的意料之中,當初謠言開始傳回京城時,最高興的莫過於她了。藍宵露做出有損王府聲譽的事,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事情已經發生了,王爺能饒了她才怪。
藍宵露回府的訊息,果兒已經第一時間通報,聽說王爺去清月院興師問罪去了,她心中更高興。
王爺一個多月不在府裡,訓完那個女人,他該到靜月院來歇息了吧?
可她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她終於不耐煩,自己來了。
其實她也沒有等多久,只不過,從果兒傳回訊息之後開始,她覺得司城玄曦應該會第一時間出現,而等人的過程,的確會讓時間變得漫長。
司城玄曦的一句話,王嫻婷自以為聽出了言下深意,心中高興之餘,面上卻沒有表露,仍是笑容殷殷,溫聲軟語地道:“王爺想必累了,不如去靜月院歇息去吧?”
司城玄曦看了她一眼。
朦朧燈籠光照下,王嫻婷精心打扮過的臉很漂亮,他卻想起,在清月院裡他不受控制的尷尬。
面前的女人這麼美,藍宵露和她比,只是普通而已。藍宵露憑什麼這麼滿不在乎?她真以為她是燕王妃了,佔著這個名份,就能享有這份尊榮麼?
見司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