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是真的沒感覺到。

哪怕曾經一無是處，被師父各種嫌棄鍛鍊的時候，再狼狽的在厲鬼惡鬼的手中掙扎求生護著自己的血肉之時，她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很累。

她總是心懷感恩的，能降生在這個世界上，能活下來的每時每秒，她都是心存感激，從未覺得活得不舒服，或者輕生的念頭。

她珍惜生命，也珍愛自己活著的每一天。

山上的生活也好，下山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也好。

或許有開心也有不開心，但每一天每一件事情，都是她一場寶貴的人生經歷。

楚泱覺得她過的很精彩。

曾經為神也好，無數次被折磨早逝的前世也好，都抵不過今生從記事開始經歷的一切一切。

昔日的一切已經模糊，哪怕回想起來，她也只是站在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冷靜的看著曾經的一切，甚至需要的話，她還能做出點評。

她就是這麼冷靜而理智的人。

大概她唯一的衝動，就是沒有剋制住對裴衍的感情。

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師姐弟的感情，誰知道最後越來越收不住。

或許是這種滋味太奇妙，她最後也放縱了自己沉迷其中。

楚泱轉動著杯子，摩擦著光滑的杯面。

她忽而輕笑起來。

韶陽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也或許是被感染了，見她笑他也沒忍住跟著笑起來，哪怕並不知道楚泱究竟在高興什麼。

“我從不覺得我過的不好，大哥，我很開心降生下來，也很開心人生經歷的每一天，遇到的每個人，好的壞的，都是一場無法替代的人生經歷。”

楚泱緩緩的說道：“如果沒有降臨，我就不會知道我有這麼疼愛我關心我的家人，也不會知道父母，兄弟，戀人，母子，這種種關係中的不同之處。”

韶陽莞爾一笑道：“你這麼想也好，總好過想得太多，念得太多，最後反而鑽了牛角尖。泱泱，我有的時候就覺得你太心寬了，彷彿什麼事情都不能入你的眼，你看起來將所有的事情和人都看在眼裡，卻又給我一種置身事外遊離在外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讓人恐懼，害怕抓不住。

楚泱愣了愣，是嗎，是這樣的感覺嗎？

“大哥，抱歉，讓你擔心了！”楚泱說道。

韶陽伸出手，輕柔的彈了下她的腦瓜子，微笑道：“在我的面前不需要你道歉，你可以任性的和我撒嬌，也讓我體會一把有種一個驕縱可愛的妹妹需要撐腰的感覺。”

楚泱彎起眼睛忍不住跟著笑起來，驕縱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從來都是溫柔善解人意的人設，這絕對不能崩。

雖然實際上已經崩的拼不起來了！

兄妹兩人相視一笑，這種溫馨的氣氛是別人插不進去的。

過了一會兒，韶陽止住笑，輕輕的卻認真的說道：“不管你曾經是誰，也不管未來將會怎麼樣，你是我的妹妹，韶家的女兒這件事情，永遠也不會改變。泱泱，可能在有生之年，作為你的家人，作為你的最堅實的後盾的我們，並不能做到給你提供依靠和庇護，但……只要累了倦了，也希望你能回到這裡，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也永遠是你的歸宿。”

我的……歸宿？

楚泱微微發怔的看著韶陽。

原來她也有歸宿啊。

其實這些話韶陽告訴過她，只是獨立慣了，向來只會自己依賴自己的人，讓她去依賴別人，她並不能做到。

她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哪怕面對裴衍，她也從來沒有撒嬌或者希望他站在她的面前。

“女孩子驕縱一點沒關係的，本來就需要人疼的嘛！”

之前韶凌彆彆扭扭的對她說道。

她當時沒忘深處去想，她自認為不需要。

現在想一想，或許她應該改變一下？

變得小鳥依人驕縱可愛點？

楚泱心中想著。

“對了，你剛剛說的幫忙，是指什麼？”韶陽問道。

楚泱回過神，道：“我打算去一趟冥界，只是如今四界被天道封閉，無法穿梭，就連召喚陰兵鬼將，也輕易無法做到，我擔心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我打算去一趟。”

“可你也說了被封禁住了，你要去的話又怎麼去？”韶陽問道。

“神魂離體，召喚鬼門我的神魂進入冥界，身體則是留在這邊。”楚泱直接說道：“到時候就需要大哥和雲若幫我護住陣法與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