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電話那頭心有餘悸的少年急忙打斷了柯南的話,似乎需要時間說服自己接受他告訴自己的現實,許久手機裡才又傳出他質疑著的試探聲:“那麼……如果像你所說,接替那個大姐姐的人是幾個月前在宮本遊樂園拆除炸彈的人……那麼現在那個大姐姐很可能就是……”
“啊對,好像是叫什麼……涼久歌央來著,同樣是幾個月前在宮本遊樂園裡被威脅的女孩,大概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全吧,所以那個叫如月的才這麼不謹慎差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柯南漫不經心地絮絮道,彷彿兩個人在談天喝茶般的平靜。
“她沒有顯露出任何對於自己原來身份的蛛絲馬跡嗎?”平次追問不捨,也難怪了,自從親眼見到衣梵消失在爆炸後的旋轉木馬裡,是需要時間瞭解之後發生的事情,同樣也需要時間將這一切的原由弄個明白,“難道是在那次爆炸裡失憶了……”
失憶?柯南猛地一愣,隨後暗自在心裡細細揣摩,也許呢……但是他隨後卻突然心虛地隨意轉移了話題說:“總之就是這樣了,朱蒂老師那裡得來的資料也僅此而已,除了知道如月雲結的身份外,什麼都不清楚。”說完就急忙結束了話頭想要結束通話電話。
電話那邊的大阪少年喉嚨裡似乎有什麼堵住了,只聽得見一聲聲沉重的呼吸,如同遺憾的囈語,柯南被他異樣的態度怔住,連掛電話的動作也忘記了。“工藤你不應該是這樣的……難道你沒有去追查如月的資料嗎?沒有去調查涼久歌央嗎……”很久那邊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平次失望的話語,“一般跟那群黑烏鴉扯上關係的事,你不是無論如何也要弄個明白嗎?這次的態度,草率得讓人生疑。”
是麼……柯南臉上顯露出一種靜默的笑容,緩緩在眼中盪漾開來。他當然明白平次的懷疑,這點是某一瞬間讓他也想不通的。不過自從他真正知道了那個名為“狙擊手”的計劃,他才知道蒼井衣梵這幾年是多麼不容易,獨自一人不僅要擔心組織的眼線,還有承受自己戰友的猜疑,她一直都是進退維谷的情況下艱難生活,她一個人在這樣的夾縫裡如同一條缺水的魚一樣想要呼吸空氣。
但是她始終是獨自承受下了一切,連同她身邊所有人都要遭受的痛苦一起承受下了,直到連麻木的哭泣都停止,沒必要再將她的傷殘忍撕開,還好心去檢查疤痕下血淋淋的傷口。“喂,服部。”他慢慢抬起了握住手機的手,而那邊等待解釋的少年已經早不耐煩地胡亂應了,“如果你發現……身邊最重要的人存在的意義都是一場計劃……你會怎麼樣……”
平次的呼吸頓時慢了一拍,他詫異地在腦中思索柯南這段看似摸不著頭腦的話,在終於發覺問出這樣問題的他是認真的。於是平次深深呼吸了一口,剛才闔上的眼睛不緊不慢地睜開,他鄭重而嚴肅地回答道:“我會很傷心的……”
“就是這樣,為了減少這樣的傷心,不管蒼井她是不是失憶,是不是依舊在跟那個組織周旋,我們就暫時忘掉她吧。”
也許這樣的忘掉,才是最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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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降臨就是黑暗女神前來的序曲,房間裡灑下一片昏黃的溼金,白馬探恰是很喜(…提供下載)歡這種感覺的,這樣慵懶卻已經明媚的感覺。床邊的小藤椅邊,一個小茶几上擺了基本鑲著金邊的書,還有一個小小但是很精緻的相框,被很貼心地擺到了朝陽的位置上,有溫暖的金色光芒覆在相框薄薄的玻璃上,幻化一場遺失的夢境。
白馬探坐在一張藤椅上,對面的另一張藤椅是空蕩蕩的失落感,但是他完美地在夕陽的掩飾下躲藏了下去。光芒下他的身體,一半沐浴在和煦的晚霞中,粘稠而絢麗的色調簡直要將他包裹,是不是連上天都在愛撫這個寵兒,將所有一切令人羨慕的都給予了他。白馬的另一半身體詭異地沉澱在調黑的暗影裡,連同劉海投下的黑色花紋連成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本開啟的書攤在他的膝頭,他修長而細膩的手指疏懶地半懸在書頁上,投下細長而虛幻的影子。這時響起了很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斷斷續續,時輕時重。白馬探從書中回神,隨意應了一聲,示意敲門者可以進來,但是隨後進來的人卻小小地讓他吃了一驚。
“歌央……”他有些意料之外地笑著看著歌央費力擠進被身體撞開的門縫裡,隨後她轉了個身,努力走進房間裡,臉上不知是夕陽還是什麼的,是一片單薄的紅暈。白馬探這才注意到她正端著一個相比她身體來說已經算得上巨大的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