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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時,山路就到了盡頭,前面是條寬約尺許的石樑,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雲霧籠罩,望不見盡處。若是在平地之上,尺許小徑又算得了甚麼,可是這石樑下臨深谷,別說行走,只望一眼也不免膽戰心驚。

黃蓉疑惑的問道:“一燈大師藏得這麼好是在躲誰?我想,那人就算和他有潑天仇恨,找到這裡,恐怕也已經先消一半氣了吧。”

嶽子然輕笑,說道:“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尋仇的時候還顧的上看周圍風景呢?”說罷蹲低身子背起黃蓉,使開輕功漫步雲端,走上石樑。

石樑凹凸不平,又加終年在雲霧之中,石上溜滑異常,走得越慢,反是越易傾跌。嶽子然提氣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黃蓉突然叫道:“小心,前面斷了。”

嶽子然也已看到那石樑忽然中斷,約有七八尺長的一個缺口,當下奔得更快,藉著一股衝力,飛躍而起。黃蓉呆在嶽子然的背上,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是咯咯笑道:“然哥哥,你說如果我們跌下去的話會怎樣?”

穩穩躍下來的嶽子然翻了一個白眼,後面的手輕拍了拍黃蓉的屁股,斥責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樣的玩笑?”

黃蓉蒼白的臉上不由地泛起一片紅暈,不過見嶽子然忙於應付溼滑的石樑,便沒有再說其他。

嶽子然奔走了一段,躍過一個缺口,接連過了七個斷崖,眼見對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忽聽書聲朗朗,石樑已到盡頭,可是盡頭處卻有一個極長缺口,看來總在一丈開外,缺口彼端盤膝坐著一個書生,手中拿了一卷書,正自朗誦,那書生身後又有一個短短的缺口。

嶽子然止步不奔,穩住身子,將因為奔跑兒而喘息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路徑。他若要縱躍而過,原亦不難,只是這書生佔住了衝要,除了他所坐之處,別地無可容足。

嶽子然其實是有信心直接運起輕功跨過這讀書人的,不過倘若這讀書人在嶽子然跨過去的時候動手的話,便有些棘手了,在這寬不逾尺的石樑之上,動上手即判生死,縱然嶽子然獲勝,但此行是前來求人,如何能出手傷人?

嶽子然百思無法之後,只能高聲說道:“晚輩求見尊師,相煩大叔引見。”

那書生搖頭晃腦,讀得津津有味,於嶽子然的話似乎全沒聽見。嶽子然提高聲音再說一遍,那書生仍是充耳不聞。

嶽子然皺起了眉頭吐槽道:“我最討厭這些讀書人了,明明聽見了裝作沒有聽見,虛偽至極。”

黃蓉在背上啃咬嶽子然的耳朵,嗔怒道:“我爹爹也喜歡讀書,也是虛偽至極啦?”

“沒有,沒有。”嶽子然連連搖頭,說道:“岳父大人怎麼能夠與這些人相提並論呢?岳父大人讀書,是看破世界的道理,這些人讀書卻是為了黃金屋顏如玉之類的東西。”

黃蓉聽嶽子然這般說,自然有些得意,她不由地的打量那書生,見那書生對嶽子然的呼聲全不理睬,也不由得暗暗發愁,再聽他所讀的原來是一部最平常不過的“論語”,只聽他讀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那書生讀得興高采烈,一誦三嘆,確似在春風中載歌載舞,喜樂無已。

黃蓉心道:“要他開口,只有出言相激。”當下冷笑一聲,說道:“‘論語’縱然讀了千遍,不明夫子微言大義,也是枉然。”

第二百二十九章文鬥

石樑上雲霧籠罩,望不見盡處,周圍一片寂靜,唯有那書生朗朗的讀書聲,先前他故意不理嶽子然,此時聽黃蓉的話,卻忍不住停了下來。

書生愕然止讀,抬起頭來說道:“甚麼微言大義,倒要向姑娘請教。”

黃蓉打量那書生,見他四十來歲年紀,頭戴逍遙巾,手揮摺疊扇,頦下一叢漆黑的長鬚,確是個飽學宿儒模樣,於是冷笑道:“閣下可知孔門弟子,共有幾人?”

書生笑道:“這有何難?孔門弟子三千,達者七十二人。”

黃蓉問道:“七十二人中有老有少,你可知其中冠者幾人,少年幾人?”

書生愕然道:“‘論語’中未曾說起,經傳中亦無記載。”

黃蓉道:“我說你不明經書上的微言大義,豈難道說錯了?剛才我明明聽你讀道: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五六得三十,成年的是三十人,六七四十二,少年是四十二人。兩者相加,不多不少是七十二人。瞧你這般學而不思,嘿,殆哉,殆哉!”

嶽子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般牽強附會胡解經書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