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必要騙你?你們的黨爭跟我毫無關係,無論是誰當上了風帝,本宮都是他們的皇妹。”趙雅英朝著近侍伸出了手,近侍將一本黑皮封面的冊子遞了過來,趙雅英揚著冊子:“我只是不知道,你們之間誤會竟然已這麼深,我現在所言,你斷然不會接受,這是沈綸的日誌,自西渝回來之後,落在本宮這兒了,你好好看看。”
趙雅英將沈綸的日誌,拋到了季碧涵和的懷中。
“對了,你在西渝染上瘟疫之後,是沈綸跑死了五匹馬,把只剩半口氣的你帶回京城的。”紫衣宦官將趙雅英扶上了馬,臨行前,趙雅英最後道:“嫁去肖家,是你的選擇,我無權去幹涉,但如若你日後還再傷害沈綸,本宮不會放過你。”
趙雅英說完,帶著內侍絕塵而去。
季碧菡進了家門,僕從迎出來急道:“小姐,不好了,沈大人的狀況很是糟糕,他不住地吐血,卻還堅持跪在祠堂那兒。”
季碧菡搖了搖頭:“不要去管他,他自己心裡有數,撐不住了他自己會走。”
“可沈大人已經跪了快有一日了,他若是在咱們府上有了個什麼閃失…畢竟是錦衣衛鎮撫使啊,到時候…”
“我說了不要去管他!”季碧菡衝著僕從吼道,她重重地關上了門,噗通一聲,黑色的日誌從她的袖間掉落在地,季碧菡滿腦子都是趙雅英方才和她說的話,她心煩意亂,看著地上的黑皮冊子,她撿了起來,奮力地將其撕成了碎塊…
“你我不共戴天之仇,這都是假的。”季碧菡狠狠道,看著一地的碎片,她咧嘴一笑。
季碧菡坐回床上,卻覺得難受得喘不過氣來,混亂的思緒間,一個她曾經想過,但從來沒有認可過的事實擺在了她的面前。
為什麼那個人會這般死心塌地地留在她的身邊,全然不顧自己付出的一切,始終換來惡語相向和無情殺意。
為什麼那個人會日復一日地祈求自己的原諒,會不惜拋棄自己的尊嚴,去朝著先前最厭惡的那些人去下跪。
季碧菡不住地告訴自己,都是假的,這一切,不過是沈綸為了利用她,為了不為人知的目的所刻意為之的。
可京城被叛軍攻陷的那半年,她被剝奪世家的身份,身上又可還有半分可以拿來利用的東西呢。
那一個個翻進府牆的鬼哭衛,那些落到尚書府裡的怪人,這半年,若是沒有了沈綸,她如今會是什麼樣子呢?
他可是錦衣衛,風朝裡最無情的一群人,多少人在他們的刀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季碧菡頭疼欲裂,她緊緊地捂著腦袋,可她越是嘗試,思緒就越是躁動,她的內心就越是惶然。
她哭了出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不住,這一個夏天,雨特別多,季碧菡把僕從都喚至了門前,但是雷聲之間,她還是莫名心慌。
“啊!”季碧菡聽到了門外僕從的驚聲叫喚。
“小姐。”僕從呼喚季碧菡。
季碧菡走出了門,看到沈綸狼狽地站在門外,他衣衫不整,身上縷縷白煙。
“我有話要對季小姐說。”沈綸道。
季碧菡想了想,屏退了下人,沈綸將季林舒的腰牌掏了出來:“令弟的遺物,還給你。”
“你不跪了?我以為沈大人這一跪,能跪個好幾天。”季碧菡假裝平靜。
“我誠心懇求你弟弟的原諒,就在剛才,一道雷電落了下來,打在了我的身上,把我擊昏了過去,”沈綸說,“迷離間我明白了,或許你弟弟註定不會原諒我了,你也一樣,無論我做什麼。”
“嗯,你明白就好。”
“你真的決意要嫁給肖天驕麼,哪怕只是當個妾?”
“是的。”
“我沒有半點機會了麼?”
“你覺得呢?”
沈綸點了點頭:“倒在地上不能動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前路和結果的權利,我們不應該一廂情願地去為他人做出選擇,否則到最後,只會是自食其果。”
季碧菡笑了笑,沈綸也抬起頭來,笑了笑。
“既然如今你已經有照顧你的人了,我也不會再留下來給你徒增煩惱,對於過去的事,我依然深感愧疚,是我造成了這一切,我曾經想盡我所能去彌補,但是後來才發現,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在你的世界。”
“你終於要走了麼?”
“是。”
“好,走得好,”季碧菡道,“你最好走得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