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底下有款,大明隆慶年制,這兔紋正是隆慶朝最流行的圖案吶……”
“20萬日元?倒是不貴,不過老闆,依著我看,這東西只怕是後人仿的,都知道隆慶年的瓷器乃三朝之冠,款識絕大部分都用造字替代了制字,這個青花兔紋月亮盤的色彩豔麗太過,看上去有點虛浮,若是真的隆慶青花瓷,那款識應該是“大明隆慶年造”才對,您說呢?!”
江葉林搖頭晃腦,一番話說的有根有據,把個井上老闆擠兌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搓著手漲紅著臉,一個勁的“索噶,索迪斯尼,索噶……”
“老闆,若這是後人仿的贗品,那能值多少錢吶?井上老闆的20萬日元這算打了水漂了吧?”白素貞在一邊自然而然扮演起了好奇寶寶。
“不好說,贗品這東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的,這件東西若沒有款識的話,那跟嘉靖和萬曆兩朝的青花瓷倒也差的不遠,市場價格,對了……井上老闆,我對東京的古董行情不是很懂,剛才一路問過來,好像明青花的瓷器,從十幾萬到開價上千萬日元的都有,若真是隆慶青花的話,25萬日元怕不夠吧?!”
江葉林的話說的實誠又厚道,跟他油頭粉面花花公子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面井上鞠著躬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件東西是他不在店裡的時候,自家老伴足足花了50萬日元,從上門推銷的行腳商手裡收來的。
“葉桑,您說的太對了,這件東西,若真是隆慶青花瓷的話,遇到識貨的有緣人,那就是賣100萬日元也不稀奇,不過,哎,這叫我怎麼說呢,這件東西,今天就不該抱著僥倖心理擺出來,這是要砸了我《井之屋敷》的招牌呀!太叫人慚愧了!”
說著羞憤交加的井上抓起被認定為贗品的青花玉兔月亮盤就要往地上砸,卻被白素貞一把托住了手腕,“哎哎,我說井上老闆,好好的一盤子怎麼沒說幾句就要砸掉啊,這買賣要都像你這麼做那不家家得關門了麼?”
江葉林這邊已經眼疾手快從井上手裡接住了滑落的盤子,拿起來端詳了再三,搖了搖頭道,“井上老闆,你太性急了,這個盤子我看就算不是隆慶朝的,也不會太近,看釉色和包漿,看畫工和色彩,肯定還是個明青花……砸掉豈不可惜……”
“不不,葉桑,你知道在東京開古董店憑的就是信譽,失去了信譽,明知道是贗品還當真品賣,那是品格出了問題,我《井之屋敷》傳承百年,招牌不能砸在我的手裡……”
井上一個勁的搖頭,卻沒有從江葉林手裡把那個青花玉兔月亮盤給搶回去,只是情緒很低落,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歲,白素貞目視江葉林,眼中的意味深長,當然是在問這盤子若不真,為啥咱還花那麼多時間?
這個時候江葉林看見井上的攤位上擺著筆墨紙硯,好像是井上現場寫大紅標籤上的價格和年代所用的,笑著走過去,把那個明青花贗品小盤子放下,扯了張紙頭,刷刷刷龍飛鳳舞寫了行字,往那個青花贗品盤子上一貼,笑著道,
“這不就成了?咱不說這是隆慶朝的青花,說是萬曆仿隆慶的民窯器,我看有譜!”
這邊井上先是一愣,接著大喜,忙不迭的上前雙手捧起江葉林的墨寶,差不多老淚縱橫喜從悲來,接著卻又吃驚的道,“萬曆青花也不能賣這麼貴吧?60萬日元這太貴了點!”
“不貴,有啥貴的,其實若我是老闆你,我就寫明青花,年代不詳,標價100萬日元,你看有沒有人買!”江葉林這麼說可不是賭氣,這年頭,古玩行當裡買東西憑的就是一個眼力,井上老闆要不是人太實誠,就標個明青花,其他一概讓客人自己看,誰說就不能賣出去?
這邊白素貞看了場好戲,對小葉哥的舉動,那倒是真有點吃驚,咱是來這淘寶來的,不是來幫扶濟貧來的,不過,男人心慈宅厚,平添三分魅力,美女警督看江葉林的眼光自此又有不同。
這還真是那麼回事,話音未落,邊上不知道何時來了一洋人,那麼多青花瓷沒看上眼,還就一眼相中了貼著江葉林寫的那張紅標籤的青花玉兔月亮盤,要不怎麼說呢,這個盤子在一眾明青花瓷器中,色彩確實有點與眾不同,畫工尤其細膩傳神。
“老闆,這個盤子,去掉個零頭,100萬整數你賣不賣?!現款交易童叟無欺!”那洋人嘰裡咕嚕一堆廢話,最後還是身邊的帶著的二鬼子翻譯譯成了日語,而白素貞則低聲在江葉林身邊譯成了中文。
井上老闆一愣,葉桑剛才寫的是60萬日元呀,怎麼這冤大頭居然說什麼零頭不要了,就100萬日元成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