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苦笑一聲道:“良藥苦口,忠言逆耳,武林之內都是汝虞我詐,不可言一誠字,看來一點不錯,閣下如不相信,那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兀萬略一沉吟,道:“你且說說看。”抓著肩頭的五指放鬆下來。
那人道:“成都郊外有一鳴鳳山莊,莊主張恂,富甲全川,深居簡出,全莊庭園樓閣卻依遁甲奇門,五行九宮設下。
風聞莊中隱居一位奇人名公輸楚,尊稱巧手怪醫,此人胸羅璇璣,精擅歧黃,更精於接骨續肢,一身武學卓絕無倫”
兀萬聽得目中神光閃爍。
此時藍太澤巳走了前來,不禁接道:“不要是他吧?”
那人道:“兩位能認識公輸楚其人,那是再好不過之事。”
兀萬沉聲道:“你為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人道:“黑煞門下會有數人死在鳴鳳山莊附近,因此本門陸文達陸堂主為此登門偵問其事,不想陸文達也吃了大虧,連番挫折,不禁疑心宅中另有能人,明查暗偵,以重金賄賂鳴鳳山莊一武師才知。”
兀萬望了藍太澤一眼,問道:“現公輸楚尚在鳴鳳山莊麼?”
那人答道:“這倒不知,以兩位之能,不難探出公輸楚的下落。”
兀萬想了一想,道:“老夫相信你所言是實,我等不妨去鳴鳳山莊一試。”
途中,藍太澤每兩日必發作一次天魔附體奇疾,發作之後困頓疲憊不堪。
兀萬亦感覺自身功力日漸消誠,心中不禁憂急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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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終於趕至鳴鳳山莊。
此際夕陽沉山已久,滿天流霞漸斂,四外一片暮靄垂罩,眼前是一片山窪,遍枯短松,只見覆菌如雲。
松風谷鳴,天籍生濤,松雲遠處,隱隱見得一片大宅,飛簷走角,覆壓連雲,燈火閃爍。
那人望了莊宅一眼,道:“此宅就是鳴鳳山莊了。”
兀萬冷笑道:“我們就登門求見,直說是會公輸楚而來,不怕公輸楚不出來,否則,老夫當夷平鳴鳳山莊。”
驀然——
只聽得一聲嬌叱出自松雲叢中,兀萬不禁一怔,循聲望去,只見一條嬌小身形掠出,立在三丈開外。
來人正是風華絕代的蕭綺雲,一雙星眸逼射在三人身上,道:“這位可是來向鳴鳳山莊生事的麼?”
兀萬冷然沉聲道:“女娃兒,你既是鳴鳳山莊之人,當知公輸楚在否,命公輸楚一見,老夫天外雙煞,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蕭綺雲大驚失色,眼珠一轉,笑道:“老前輩你弄錯了,鳴鳳山莊並無公輸楚這個人。”
兀萬大怒喝道:“女娃兒,你敢在老夫面前搞鬼,老夫向來出手狠毒,你微末技藝難擋一擊,你快去通報。”
蕭綺雲月來已習得沈謙轉授桫欏散人武功要詣內中四節七成,技癢難熬,又恨天外雙煞出言狂傲,不禁勁了一逞武學的念頭。
遂冷冷說道:“老前輩咄咄逼人,以莫須有之事加諸於人,奉勸老前輩及早回頭,不然晚輩明知不敵,也要冒死抗命了。”
說著,斜身一挫,反手撤出肩上長劍,一溜寒芒飛灑,輕靈奧奇已極。
兀萬看出蕭綺雲出劍起式,精絕玄奧,分明已得高人傳授,心中一驚,轉面狂笑道:“女娃兒,你好大的膽,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微末武學!”
說著,右掌捕風捉影向蕭綺雲抓去。
蕭綺雲劍式一引了開來,攻勢綿綿不絕,朵朵銀花襲湧兀萬,勁風銳嘯盈耳。
她知道對付這等蓋世妖邪,務必搶制先機,不讓對方有緩手的機會。
兀萬縱然武功卓絕,也不敢以肉掌硬攫那凌厲詭奧的劍鋒,卸、吐、抓、拍,單臂掄轉如電,掌影漫天。
只見巨飈狂卷,飛沙走石,氣流震盪不止。
他本武林卓異著宿,眼力異常銳利,看出這女娃兒含蘊禪門降魔絕學在內,不禁暗暗駭凜。
蕭綺雲突嬌叱一聲,劍勢一變,劍走弧圈倏然散開,只見一束寒星飛灑了開來,風雷之聲大作。
此一式劍勢端的玄奧莫測,兀萬隻覺滿眼俱是劍浪寒星,濤湧而至,揮之不開,寒氣砭骨,不禁一凜。
兀萬自命武林前輩,對年輕後輩不屑施展全力,何況對方又是如此逗人憐愛的女娃兒。
不想蕭綺雲竟有如此崇高曠絕的劍學,一念之仁,差點鑄成大錯。
他心生駭異,連連撤身閃避,但那漫空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