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郗鴻連受兩掌,內腑氣血逆湧,趁著此時調息平復,聞言不禁大驚,怎麼大別諸友亦來此地?
他環身巡視了一眼,只見全是俗裝打扮,神態威猛,怒視自己,不下十八九人之多,情不自禁用手暗中摸了囊中“星寒釘”一下,暗道:“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看來大別諸友全都在此,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挺而走險,說不定可以擊斃數人得已衝出重圍。”
郗鴻遂朗聲笑道:“無怨無仇,我怎會擅闖你這靈脩觀,你這話不是嫌多餘的麼?”
鐵劍真人一愕,注視了郗鴻一眼,道:“貧道戒律森嚴,門下弟子不準擅離此山谷五里之外,亦不得妄與武林人物起釁,這冤仇二字是何結法,貧道甚感茫然,難道貧道二弟子長悟與施主結有宿怨麼?怎麼竟下殺手斃命掌下?”
郗鴻知鐵劍真人話中含意,武林中尋仇有一種不成文的規矩,冤有頭,債有主,若株連無辜,定引起武林公憤。
眼珠一轉,冷笑說道:“他自有取死之道,口出不遜,並先出手欲制死在下,逼不得已”
鐵劍真人口中一聲暴雷似的大喝:“住口!”倏又面色一沉,道:“二弟子長悟人最謙沖和睦,對上誠敬不欺,對下慈愛呵護,待人接物無不彬彬有禮,數十年來有如一日。
知徒莫若師,他怎麼對你口出不遜,在他死後情狀並無出手搏鬥模樣,分明是你乘他不防暗算身死,莫須有之罪加之於長悟身上,恐怕施主衷懷愧疚,無法難以自圓其說”
郗鴻心中大感凜駭,暗道:“果然老一輩人物眼力銳利,竟如親眼目睹一般。”
只聽鐵劍真人接著沉聲說下去道:“施主下得毒手之後,本觀弟子為了息事寧人,不加追捕,待稟明貧道後再作計議,豈知施主竟侵入本觀,若謂尋仇理論,現在就請施主指出門下弟子何人與施主結有宿怨?”
說著兩目烱然若電逼視在郗鴻臉上。
郗鴻心中一陣發怵,但他本性心術陰沉,強作鎮定,冷笑道:“在下不能妄指,但事實上貴觀弟子率領三俗裝少年面蒙紗巾,潛入在下所居,趁在下不防點上穴道,搶去一本武學秘笈,臨行之時尚留言要找回失物須往靈脩觀。”
突然,一俗裝老者大聲喝道:“藉口雌黃,鐵劍道兄,這小子任意誣衊,讓老夫一掌劈了他!”
鐵劍真人用手一搖,微笑道:“且慢,施主來歷姓名可否見告,請將此事箇中原委詳細說出,貧道寧可信其有,只要是本觀弟子所為,貧道自然會給施主一個公道。”
郗鴻不知自己之言,矛盾百出,見鐵劍真人大有聽信不疑之色,反而精神一振,朗朗不絕道出他父子姓名,居住丹雲嶺上,貴觀弟子率同三匪人趁著其父外出未歸時潛入,點上自己穴道搶去秘笈。
他以為謊言說得天衣無縫,無隙可尋,其實是越擦越黑。
鐵劍真人冷冷說道:“令尊武林奇人,雖同在大別棲隱,但貧道等自知涇渭有分,神交已久,迄未能親近,令尊素有耿介秉正之稱,竟然生出施主這等不肖,巧言令色,虛誑欺詐。”
郗鴻不禁面色通紅,怒道:“觀主怎能惡語相加,還信不過在下之言麼?”
鐵劍真人陡然發出震天狂笑,聲回夜空。
郗鴻被他笑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眼中迸露怨毒之色,只以身上內傷不輕,故意拖延時間調運真氣,不然發難多時了。 只見鐵劍真人良久笑定,面色冰沉,寒聲道:“天下那有這種蠢人,既然到手秘笈,唯恐有人知道,尚敢揚言道破自身來歷,試問他搶去‘寒冰真經’為的是什麼?
‘寒冰真經’貧道得自傳言,是最艱難兼又需時甚久練成的一宗奇學,更非根骨天資上乘之人,不能融滙貫通,尚須恆心毅力,練成少說也非十年不可。
除非是這人幼有異稟,天才橫溢,觸類旁通,事先服下千年難求之靈藥異果,才能在短短時日中得其神髓,資質稍差之人到手等於是廢物。
故武林眾知令尊有這‘寒冰真經’絕學秘笈,但都望難而卻步,不然令尊武功再好,也難沒有覬覦之人。”
說此,冷笑一聲,又道:“本觀弟子均是中上之品,何言幼有異稟,天才橫溢之人,施主這不是虛誑欺詐麼?”
郗鴻不禁語塞,心中驚異鐵劍真人,為何知道“寒冰真經”如此清楚,半晌抗聲強辯道:“江湖中素有栽贓他人,移禍江東之舉,觀主怎能不察及此?”
鐵劍真人冷笑道:“這個暫且壓後再說,貧道先要請問施主,施主既然被暗算點住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