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清晰有力,“咚咚”一聲又一聲震動著耳膜。
心臟有力的跳躍牽動了大腦神經,一幕幕熟悉的景象湧現出來,從西漢兵馬俑到戲馬臺,再從漢宮到小南湖,還有解憂橋上那抹憂傷的倩影。
畫面轉接到失足摔向地面的那一刻,後腦勺撞到堅硬的石頭,錐心刺骨的痛苦襲來,劉燁忍不住輕撥出聲。
“哎呀,好了,好了,總算活過來了,上天保佑……”耳邊響起女人哭泣的聲音,劉燁覺得她在用力地拉扯自己,“燁兒,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娘,你說說話好不好……”
燁兒?是在叫她嗎?可是這個聲音明明很陌生,記不起來在哪裡聽過的!還有,娘?她什麼時候這樣稱呼過自己的媽?就算有也是老孃好不好!
“娘子,你彆著急,燁兒已經沒事了,讓她好生歇著吧!小剛,小嫽,你們快去把大夫請來,告訴他燁兒已經醒了。”
劉燁越聽越糊塗,自己老爸居然叫老媽“娘子”,歷史劇看多了吧,再說他老爸也沒這麼搞笑的。劉燁心裡納悶,偏偏眼睛睜也睜不開,她很想看看現在究竟什麼狀況,她的腦袋撞那一下是不是完好無損,那些滯留的遊客有沒有投訴公司,萬一這事傳開的話,青姐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以後別說一日遊了,恐怕連帶團也甭想。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劉燁想了好多好多事,那個叫她“燁兒”的女人依然狠命拽她的胳膊,大有把她拖起來的趨勢。
這時,聽力也開始恢復了,女人的哭聲,男人的嘆氣,還有不知道什麼人的腳步聲,再遠一些好像還有公雞打鳴。這就太不對勁了,樓下那家老太太養的雞不是被街道主任強行收走了麼,難道她不甘心又開始了養雞生涯。
鬱悶了半天,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來,緊接著有個年輕的女聲:“大夫,您快給我們燁兒看看,她剛才活過來了……”
“哦?當真?昨晚明明都沒有脈搏了,再說流了那麼多血……”
“大夫!真的,別說了,你快給她看看!”
劉燁的手被人握住一會兒,只聽那人嘖嘖稱奇,忙不迭地又來翻她的眼皮拍她的臉,劉燁掙扎著想反抗,卻又感覺渾身沒有力氣,那人又叫一聲“奇了”,下手的力道更重,甚至還拿出幾根針往她身上戳。
這幾下戳得劉燁直想罵人,實在是太痛了,此時此刻她終於體會到紫薇的痛苦,還有那個容嬤嬤的可恨。痛感沿著手臂一路上升,像是那人在她身上踩縫紉機似的,連最不禁痛的眼皮也不放過。
“靠,你有病啊!”
劉燁大吼一聲,瞪著雙眼坐了起來,氣勢十足地拍床板叫道:“往你肉裡扎針疼不疼的,你法西斯啊,你變態啊,你……”
還沒“你”完,劉燁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了,眼前這人穿著一身布衣長袍,頭頂盤個歪斜的髮髻,鬢角處還留下來幾縷花白的長髮,這分明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搞這麼非主流想幹嘛!
對方愕然地眨眨眼睛,訝異的程度絕不亞於她,兩人就這麼相互對望,誰也開不了口。
“燁兒,孃的燁兒,你可算醒過來了啊,你昏迷了整晚,娘和你爹都擔心死了,還好祖宗保佑你平安無事,要不然娘也要隨你去的……”
劉燁看向哭哭啼啼的婦人,她的擔心不像是裝出來的,但問題是她看起來很陌生,那身裝扮怎麼看都像是連續劇裡面的漢代婦女,而她的樣子又是活生生的,跟看電視的感覺根本沒法比,實在是太怪異了。
“燁兒,你怎麼了,你不認得娘了嗎?”婦人留意到她的眼神不對勁,慌忙將她抱在懷裡,扳過她的肩膀,盯著她看,“你的頭沒摔壞吧,我是你娘啊,他是你爹……”
婦人拉過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非叫劉燁喊他爹,這個男人跟非主流老頭的打扮差不多,劉燁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硬著頭皮“嗯”了聲,慌忙移開視線,打量起這間乾淨樸素的瓦屋。
斜對面的長方形窗戶,排列密集的方格子窗欞看著有幾分眼熟,沒錯,這種風格明顯就是西漢時期的建築。再看屋頂瓦片上的雲形紋,不是資料上經常出現的波紋、錢紋或菱形紋,而是漢墓中才能見到的,看來這裡並不是普通的民房。
話說回來,研究這些有啥用呢,劉燁甩甩頭,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職業病又犯了,她要不是那麼盡職盡責,哪能遭遇這場血光之災?可是,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劉燁的目光無意中瞥到自己的雙手,這手纖細白皙柔若無骨,連個疤痕皺褶黑色素沉澱都沒有。順著手往上看,那不盈一握的小蠻腰果真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