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無力辯解,哭得更大聲了,圖奇棠坦然地笑道:“這你可怨不得她,女人在我手上都得認栽,誰叫我是天生的萬人迷呢!她只不過一時出神,清醒過來的時候卻要為你送命呢!你不要奢求太多,能有一位捨生忘死的紅顏也該知足了。”
“廢話少說!”伊桑克揚起劍指向圖奇棠,咬著牙恨聲道,“你別得意地太早,我寧願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會做階下囚。來吧,你有本事就來取我的命。”
圖奇棠無語地翻個白眼:“你們這些人,怎麼動不動就拼命呢,誰說要你們的命了?我既不是你們的仇人,也不是嗜血的殺手,殺了你們對我有什麼好處!”
沉香止住哭泣,怔怔地望著他:“你不殺我們?真的嗎?”
伊桑克當然不相信:“他要抓我們去邀功,能不留活口麼!圖奇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就是死,也絕不在那老傢伙面前低頭。”
“你不願意向他低頭,卻躲在他女兒的裙子底下討生活,你這人還真是矛盾……”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懂什麼!”伊桑克打斷了他的話,激動地跳起來,五官扭曲成一團,“我是鬱成的王子,過去是,現在是,死了還是,我才不屑於做他孃的駙馬……該死的老傢伙,老女人,統統不把我當人看,忘恩負義的大宛王族,大敵當前就出賣兄弟盟友,他們才是最該死的……我也要讓他們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所以,你要沉香去刺殺大漢公主?你以為公主死了,大漢就會向國王發難,要他們一家給公主陪葬?”
“當然,大漢使者就在都城,公主不明不白死在宮裡,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那老傢伙雖是大宛的國王,但在人家漢使的眼裡連個屁也不是,他以為他能逃得過嗎?”
圖奇棠輕蔑地笑了笑:“不錯,漢使有權罷免國王,甚至治他的罪,但我不得不說,鬱成王子,你還不是大宛國王的對手,宮廷鬥爭不是你想象的這麼簡單。跟他相比,你只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三兩下就被解決了。到頭來,仇沒有報,還白白搭進了性命。”
伊桑克愣了下,眼前這位安息王子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他有什麼資格數落他。
“你算什麼?像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傢伙,怎麼會理解我的心情!就憑你還想對我說教,你更不是他的對手!”
圖奇棠不急著跟他講道理,不慌不忙地說:“公主若是在大宛遇難,勢必會引起兩國紛爭。不僅你我預料的到,大宛國王也能想到,你想他好不容易坐上王位,他會老實巴交等漢軍打過來嗎?不會,他有能耐稱王,自然也有本事化解危機。他會找幾個替罪羊交差,賄賂漢使平息這場風波。”
“不可能的,大漢使者不可能向著他,解憂公主是漢人,她怎麼能枉死?”伊桑克衝動地叫道。
“人死如燈滅,活著的時候是公主,死了就是鬼魂。”圖奇棠冷漠地看著他,灰眸裡充滿了譏笑,像是在譏諷他的無知,“公主遇難原本就是意外,誰會為了意外興師動眾。漢使收了好處,又有刺客應付官差,你以為他會深究嗎?就算他知道一切都是陰謀,他又會冒著被大宛追殺的危險,萬里迢迢回去告密麼?大漢經歷過兩次西征,漢武皇帝已是自顧無暇,哪有精力再來一次西征?”
伊桑克默然無語,聽圖奇棠這麼說,他確實想得太簡單了。牽扯到這麼多人的利益,公主的死活又有什麼關係。
“其實,你沒必要總盯住公主,報仇的方法還有很多,不要一條路走到黑嘛!”圖奇棠走到伊桑克身邊,俯身扶起沉香,“你們都不用死,該死的是那老傢伙而已,何必牽連無辜!”
伊桑克絕望地垂下頭:“可是,可是,我怎麼做才能報仇?鬱成亡國,我是惟一的鬱成王室後人,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圖奇棠意味深長地說,“鬱成和大宛本來就是盟國,你一定可以找到你的盟友。既然連死都不在乎,不如放手大幹一場,來個天翻地覆,也不枉你含冤受屈這麼多年。”
“你的意思是……”伊桑克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譬如,再來一場內亂!”圖奇棠眸子裡的笑意令人望而生畏,伊桑克和沉香不約而同打個寒顫。
伊桑克深深地吸氣,彷彿被人打通任督二脈,脈絡思路立即暢通:“我想我知道怎麼做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是安息的王子,大宛內亂對安息沒什麼好處啊!”
“我的想法,你不需要知道,我幫你報仇,你感謝我還來不及吧!接下來的事,你照我說的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