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吉和衛律是怎樣把匈奴的五百匹馬混進烏孫的馬群。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容不得軍須靡不信了,兩張羊皮卷沒有絲毫破綻,即使他也認為劉燁不壞好意,也不想為烏布吉開脫,烏布吉冒犯到他的底線,哪怕是至親也不能饒恕。劉燁從頭至尾安排的這個局,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分辨,最終只能信以為真。
烏布吉斷然不會承認與衛律同謀,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在烏孫,軍須靡認定的事情就是事實,其他人懷疑也沒用。軍須靡向來多疑,他曾經那麼信任翁歸靡,轉瞬之間都能把他逼出朝政,更何況是越老越狡猾的烏布吉呢!
五百匹馬的損失,就算把烏布吉一家賣了也還不上,儘管如此,這筆賬還是要算到烏布吉頭上的。
軍須靡不肯見強烈要求自辯的烏布吉,直接宣判將烏布吉斬首示眾,烏布吉家族流放邊疆為奴為婢,所有家產充公。
烏布吉家族是長老之首,軍須靡卻毫不留情,可見他真是怒火難平。其他長老大臣雖然覺得殘忍了些,但也沒有為他求情的理由。這種罪名實在是太大了,任誰都逃不掉的,被抓到證據只有死路一條。怪只怪他貪心,不知好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做富可敵國的夢。
隨著烏布吉家族被流放,扶瑪的失蹤就再也沒人提起了,烏布吉在獄中悲憤交加,求見軍須靡不成,也拿不出來有利的證據。他這輩子步步為營,一向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兒,萬萬沒有料到有朝一日栽在一個女人手裡。
至於烏布吉該不該死,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爭權奪勢豈能沒有犧牲,他手上的人命已經數不過來了。可是,他不願意擔著別人強加給他的罪名枉死,就算是死,也要明明白白地去見閻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冤無處訴。
烏布吉想不開,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在他眼裡,劉燁那個女人根本不足為懼,她的那幫手下也都是烏合之眾。看來,是他輕敵了啊!輕敵的下場難逃一死,他早該明白不是麼!
不用等到行刑那天,烏布吉就快不行了,這些年來的付出與努力,軍須靡一句話就全部抹殺掉了。他恨劉燁,但恨她又有什麼用,她才是勝利者,笑到最後的那個人,這一局他輸得很慘,輸掉了所有的資格。
兩權相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前有太多人淪為他的犧牲品,現今他也因此犧牲。因果迴圈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烏布吉病懨懨地躺在陰暗潮溼的馬棚裡,回想風光無比的一生,身體的病痛都算不上什麼了。他自顧不暇,家人的安危他已是無能為力,不知怎地,他越發地想念他的老朋友老賢王。
到了這種時候,烏布吉才真正瞭解老賢王的心情,誰都向往有權有勢的生活,但說到底平平淡淡才是真哪!彌留之際,烏布吉還在心裡想,老賢王有沒有找到翁歸靡呢,一輩子能交一個像老賢王那麼知心的朋友太難得了,下輩子有機會再續前緣吧。等老賢王回來了,他一定會到自己墳前燒些紙錢送一程的。還好,他有個能記得自己的朋友。
聽聞烏布吉的死訊,劉燁難免神傷,她不是怕他的鬼魂來報復,而是覺得對不住他的家人。那些人畢竟是無辜的,傷及無辜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大漢工匠也是無辜的,他們不該化為異鄉的冤魂。
劉燁翻來覆去迷迷糊糊地睡去,半夢半醒之間,她發覺有人闖了進來。那人應該是她認識的,不過她很排斥他,不想見他,尤其是那雙碧藍色的眼睛。
第四十八章 午夜侵襲
劉燁夢見了衛律,殊不知他已經來到了現實中,他碧藍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劉燁,那抹濃重的藍越來越深邃,像是要把劉燁吸進去似的。
“你……”劉燁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夢境,她身在戒備森嚴的昆莫草原,並不是魚龍混雜的赤谷城。衛律不能像出入赤谷城那般隨心所欲,更不可能在半夜裡闖入她的住處。
忽然,他的雙手像鐵鉗子一樣死死地掐住她的脖頸,劉燁下意識地掰他的手,無奈對方的力氣太大,她只有徒勞掙扎的份兒。喉間的氣息一絲一絲散去,頭部因為缺氧逐漸膨脹,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
劉燁瞪大了雙眼,將眼前的衛律看個清楚,是他沒錯,他一定是聽說了烏布吉的事情來找她報仇了。他說他在朝中設有眼線,不管是軍須靡還是哪個大臣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劉燁利用衛律指證烏布吉,無疑是把他逼到了死路上。
烏布吉死了,烏布吉家族也完了,他衛律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軍須靡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匈奴王室也對他恨之入骨,衛家要想擺平這場風波,不得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