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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樣的讓人動情,又是這樣的讓人感到信賴和難以推卸。

這究竟又是因為什麼?

“年紀輕輕的,卻是這麼個老滑頭。”這是妻子對這一疑問的第一個直接的反應。儘管妻子說話的聲調不高,卻讓他感到這樣的刺耳。

“怎麼能這樣說話,楊誠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他對妻子的認識打心底裡覺得反感。

“我知道,在你眼裡根本就沒有壞人。”妻子一點兒也不生氣,仍然是那樣一臉的柔和。這也是妻子最大的也是最讓他感念的優點,越是他生氣的時候,妻子反倒越沒有脾氣。

妻子今天比他回來得要早,飯菜也格外可口,其中有兩個菜還是妻子親自下廚做的。

在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飯時,妻子則有滋有味、滿臉春色地不住地看著他。就好像是他又被提了一級,或是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似的。

妻子對他下午同楊誠的談話基本感到滿意,她覺得他的基調拿得還算準:“就得這麼說,不管怎樣,中紡是咱起家的地方,在別人眼裡,那可是咱的後院,要是後院起火,別人可就要看咱的笑話了。對中紡的事,咱怎麼說也可以,別人若要想指手畫腳,那可絕對不行。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咱提拔起來的幹部哪能讓他們這樣隨隨便便想說就說,想查就查!如果這事由了他們,在市裡的幹部中,你還有什麼威信可言?到了那時候,誰還會死心塌地地跟你、擁護你?你自己的人你還不保、或者保不住,別人還會指望你什麼?”

“你這一套都是從哪兒來的?”李高成皺了皺眉頭說。

“人都是不斷在進步的,哪有幾個像你這樣一成不變的。”妻子仍是那樣笑盈盈地對他說道,“你以為楊誠也會像你一樣傻?既然他把中紡的問題看得那麼嚴重,又把中紡的班子說得那麼一無是處,為何又偏偏還是讓你來解決中紡的問題?居然還說中紡的問題能不能解決了,能不能解決得好,關鍵就在你身上!問題這麼嚴重,卻又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在你這兒,你還說他不是滑頭?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說,這件事應該由誰來負責?市裡這會兒還有誰能管了中紡的事情,還有誰能負了這個責任?”

“當然只能由你來負責,誰想插手也不行!”

“那你還攻擊楊誠讓我來管這事?真是豈有此理。”

“理是這個理,但話不應該那麼說。”妻子依然振振有詞,“中紡不應該是他隨便指責批評的地方,而讓誰來負責管理中紡的事情,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職權範圍。是應該由你來定,而不是由他來定。”

他覺得自己似乎又漸漸地被妻子引導了過去,他甚至覺得妻子說的也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他默默地咀嚼著感覺不到任何滋味的飯食,沒再說什麼。

妻子則在一旁仍然喋喋不休地說著:

“你以為楊誠就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他會這麼年紀輕輕的就當了省會市的一把手?40來歲就當了省委常委,用不了多久就是中央委員,就是省委副書記,等到50幾歲,省委書記差不多就幹上了,說不定還會進中央政治局。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像這麼一個人人看好的市委書記,你以為他眼裡會有你?會把你看得很重?就算他這會兒還尊重你。他尊重的也只是你的影響,尊重的是你不要同他鬧矛盾,尊重的是你不要給他的前程產生副作用。尤其是他剛來不久,腳跟還沒站穩,翅膀還沒長硬,他還用得著你,何況你這個人還不壞,老實疙瘩一個,只會幹活,不會耍心眼,同這麼一個人搭班子,在哪兒找去?但你要是認為僅僅只是這方面的原因,他就不會同你要心眼了,他就會實實在在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一到了關鍵的時刻,他就處處要想著如何保他自己了。就像這次中紡的工人鬧事,誰也知道這絕不是一件小事,事關重大、牽一髮而動全身,鬧不好勢必產生嚴重的負面影響,不要說沒法給中央交待了,就是給省委省政府也無法交待。如今整個國家對國有企業的改革都極為敏感,誰要是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可就永遠也別想再站起來。你想一想,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會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他把問題說得那麼嚴重,卻又不承擔任何責任,而且還讓你感到他是那樣信任你、看重你,這就說明這個人真不簡單。不過他既然這麼滑頭,那你也別隻會順著他的杆兒往上爬,等到明天早上開常委會的時候,你就一定要達到這樣的一個目的,所有的這一切決定都是集體的決定,所有的責任也就都是集體的責任,但是所有具體問題的行使權,都只能在你一個人手裡……”

不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