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刺殺頭領的扮演者也不是個善茬,兩人互相研究著討論著。
約翰尼德普本來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會激起這麼大的反應,立馬來了精神,道:“你說的對,這個橋段很有建設性——***,因此才會在人格上扭曲和變態,嗯,很符合邏輯,我喜歡!”
“呵呵,你喜歡沒有用呀,要導演喜歡才行!”
“沒關係,看我的!”一想到這麼一改,不僅自己飾演的人物形象豐滿起來,最主要的是可以搶戲,加大自己的戲份程度——呵呵,尼古拉斯凱奇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不會介意的!
想到這裡,德普的勁頭就來了,直接就衝著導演胖子王晶跑了過去。
“我說胖哥啊,你是著名的導演,在你的手中拍出了不少的好電影,那個我對你是敬仰之心滔滔不絕,因此為了讓您在電影事業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我就斗膽提個建議——那個,我們能不能稍微改一下劇本?”德普習慣性地先吹捧一番對方,再說明來意。
“修改劇本?為什麼?”胖子很奇怪。
“因為我覺得這劇本不夠完善,尤其我飾演的那個大壞蛋,簡直就是一個臉譜化的人物嘛,在西方電影中或者文學中,極少有這樣的人物,對於我們來說,就算是天大的壞蛋,也有他作為人性的一面,要不就給他作惡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觀眾們會覺得很匪夷所思的,壞人,他為什麼是壞人?難道從孃胎裡生出來,他就是壞人嗎?就連海明威也不敢這樣肯定呀!”德普說得理直氣壯,為了加強表達效果,更是不停地手舞足蹈,以配合自己的氣勢。
胖子王晶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因為德普的樣子太過誇張了,而是他所說的有那麼一定的理由。為什麼這樣說,在傳統觀念上,中國與西方文化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有著很大的差別,中國文學中,大部分壞人就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壞事做盡,就是不會做一件好事,比如《水滸傳》中的高球和他的兒子高衙內;相反,西方文學喜歡將人一分為二,比如雨果那部《悲慘世界》,裡面的主角冉阿讓,就是一個典型的矛盾體,既是個罪犯,又是個善良的人。
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中國電影中的正反角色也向來是涇渭分明,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在這部《賭神》當中更是展露無疑。原版中的“高義”窮兇極惡,連半點良心都沒有,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的傑出代表,在中國觀眾看來,這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我們所看的很多文學作品就是這樣寫的。可是西方不一樣,西方人他喜歡較真,他們就會考慮了,為啥這個高義會這麼壞呢?難道他天生就是一個壞種?上帝造就他的時候,打了瞌睡?說不通呀。西方人對人性的研究很深刻,他們不能接受這種臉譜化的電影形象,因此王胖子才會對約翰尼德普所提的建議感到有些驚訝。
不過驚訝歸驚訝,胖子還是很本分的說道:“你雖然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修改劇本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這麼一修改,很可能影響整套劇本!”
“可以的啦,你是導演嘛,想想辦法嘛,總會想到的?”德普不依不饒地繼續要求著:“導演最大,你說修改就修改,誰敢不聽?我幫你擺平他,你就答應吧。”
胖子翻白眼:“你以為是搞黑社會呀,還擺平他——臨時修改劇本這事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在我看來,一切皆有可能!”德普執拗的說道。
胖子有些不爽了,說道:“適可而止,你這傢伙不要再胡鬧了。”
“固執的胖子。”德普失望地望了胖子一眼,接著忽然笑了:“不過我倒蠻喜歡你的固執的,說明你有原則。我也是有原則的。要不我們一人讓一步,你稍微給我一些發揮的空間怎麼樣?”
胖子沒想到德普是屬“麥芽糖”的,這麼粘人,正想開口說話,那邊榮少亨卻問道:“什麼事兒啊?”
於是胖子就對榮少亨說:“德普覺得劇本有問題,想要修改一下!”
“哦,是嗎?”榮少亨看了德普一眼,“你覺得哪點有問題?”
“我覺得在人物形象設計方面有問題!”德普很篤定的說道。
“什麼問題?”榮少亨好奇道。
“人物邪惡得沒有道理,是人哪有這麼壞的?就算是我們美國的黑手黨也沒有這麼壞的!再說了,不管是什麼壞人都應該有變壞的理由呀,比如從小受到家庭暴力了,***了,或者有什麼童年陰影什麼的……這樣人格才會扭曲,幹起壞事來才有說服力!但是你給我的這個劇本里面,壞人根本就一壞到底嘛,連個原因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