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胡思亂想著,就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尉遲鎮,卻見他正跟店掌櫃說話,仍是溫和微笑的沉穩模樣。
何靖牙癢癢道:“乍一看倒的確是個赤誠君子的模樣,但是誰知道私底下跟小師姑相處起來,會不會就顯出色狼之象呢,畢竟男人無非都是那樣我可真真不放心。”
何靖想著,簡直恨不得就跟著無豔去,一路上權作護花。
無豔見何靖神不守舍,倒是知道他擔憂自己,便安撫道:“阿靖,尉遲大哥人是最好不過的,有他一路上照顧我,你大可放心,而且,不許再說他居心叵測什麼的,我不喜歡,之前薛公子也是這樣說過,可偏偏他才是最壞的嗯,你不許再說啦,不然我不理你了。”
何靖聽了這話,淚又湧出來:“小師姑,不要這樣大不了,我不說了就是。”
何靖十分悲痛,覺得尉遲鎮定然是用了什麼奇特法子,才讓無豔如此傾心維護,可惜他實在是輩分太低,又不敢忤逆,於是只道:“那小師姑你自己多加留心別、別讓壞人佔了便宜去。”無豔才摸摸他的頭:“知道啦。”
這會兒,尉遲鎮也走了過來,見狀忍笑,道:“說完了麼?”
無豔才要回答,何靖劍拔弩張地跳起來,道:“尉遲將軍,借步說話!”他敷衍地向著無豔笑一笑,便拉住尉遲鎮,用力將他拉到一邊。
尉遲鎮問道:“何大人有何指教?”
何靖看著他平靜神色,心道:“這人到底是真好人,還是偽君子呢?若是個偽君子的話豈非太可怕了?”他一陣哆嗦,面上便又露出那種冷傲之色,道:“尉遲大人,聽聞我小師姑要跟你一路同行,我有些話想叮囑你。”
尉遲鎮笑道:“請講。”
何靖道:“我小師姑頭一遭下山,她不懂世事,在有些人眼中看來似甚是好騙,但是小師姑畢竟出身慈航殿,若有人敢對她不利,我師父都一個就不會答應,我師父有‘明鑑淵微’的外號,尉遲大人知道吧?”
尉遲鎮點頭:“明鑑萬里,似淵之深微亦可見,久仰大名了。”
何靖見他上道,便又哼道:“這是其一,另外,若我小師姑真的被人欺負,我也是不能坐視的,我何家雖然不算是什麼顯赫大族,但朝堂上還是能說得上話的。要拿捏一兩個四品以上的大員,不在話下。”
尉遲鎮面不改色,道:“何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還有別的指教麼?”
何靖話說的赤~裸,然而尉遲鎮從頭到尾毫無慍怒或者羞怕之色,何靖越發不敢怠慢,便咬牙道:“暫時沒有了!但是,既然是尉遲大人跟我小師姑同行,你可要保證她的安全,別餓著她怠慢她,別讓她受委屈”
尉遲鎮笑道:“我知道何大人很是關心無豔,相信你的心情跟我是一樣的,我之所以想跟她一塊兒離京,也正是不放心,怕撇下她一個人走動,會吃虧或被人欺負,何大人,你放心吧。”
尉遲鎮態度淡然溫和,並非賭咒發誓,卻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能力,說的話也甚為貼心,何靖仔細盯著他的雙眼,便嘆了聲,道:“好吧。”
何靖相送無豔跟尉遲鎮出了城,等看不到兩人身形了,才痛不欲生地返回。
第47章 嗟餘聽鼓應官去
尉遲鎮雖是武官;生得也英武非凡,彷彿不沾繁瑣之事似的;但實則竟是個很細心之人,跟無豔同行這一路,吃飯住店,安排行程,處處妥當滴水不漏。比如住店;每到一處,他都會親自看一看房間;覺得滿意才住下;有些無豔連想也想不到之處,他都會暗中留心到;因此無豔越發無憂,只覺得跟尉遲鎮在一塊兒整個人十分舒服,卻並沒留意尉遲鎮早就不動聲色地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
加上尉遲鎮走過許多地方,胸有丘壑,每每經過有名的地點,他會為無豔指點,比如長平之戰的舊址,壺口瀑布,令無豔大開眼界。
尉遲鎮知道無豔本是要去玉關的,按理說,若是從長安出發去玉關是順路,算來跟到山西的路程也是差不多,尉遲鎮自然深知這點,但是看著無豔之時,也不知是出自什麼原因,竟不想跟她說起這點一直到出京後三日,眼見路程越來越偏,入夜進客棧之後,尉遲鎮才跟無豔道:“丫頭,之前有件事想跟你說你師父說要你去玉關,然而若是你跟我去太原的話,再去玉關,可算是繞了好大一個圈子了你可願意麼?會不會耽誤了你的行程?”
他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來,並不顯得有催人離開之意,自然也並無強行挽留之意。
無豔道:“師父倒是沒跟我說需要什麼時候到那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