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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她們不是真正住在紐約的,可是其中有一個金頭髮的,看上去還可以。她象是那種愛賣俏的女人,那個金頭髮的,所以我就開始服她做起媚眼來,可就在這時,那個侍者過來了,問我喝些什麼。我要了杯威士忌和蘇打水,叫他不要摻和在一起——我說得快的要命,因為你只要稍一結巴,他們就會懷疑你不到二十一歲,不肯賣給你含有酒精的飲料。可是儘管這樣,他還是給了我麻煩。“對不起,先生,”他說,“您有什麼證明您年齡的證件嗎?您的司機執照,比方說?”

我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好象他給了我極大的侮辱似的,隨後問他說:“我的樣子象不到二十一歲嗎?”

“對不起,先生,可我們有我們的——”“得啦,得啦,”我說。我早就琢磨好了。

“給我來杯可口可樂。”他剛轉身要走,我又把他叫了回來。“你能摻點兒甜酒什麼的嗎?”我問他,問得極其客氣。“我可不能坐在這樣庸俗的地方連一滴酒也不喝。你能摻點兒甜酒什麼的嗎?”

“非常對不起,先生……”他說著,就走開了。我倒不怎麼怪他。要是有人發現他們賣酒給年輕人喝,他們就要丟掉飯碗。而我又年輕得要命。

我又開始跟鄰桌上的三個巫婆做起媚眼來。主要當然是對那個金頭髮的,對其他兩個完全是出於無奈。可我也沒做得太過火。我只是不時地朝她們三個冷冷地那麼瞅一眼。可她們三個見我這樣,都象痴子似的格格笑起來。她們也許以為我太年輕,不該這樣跟女人做媚眼,這使我火得要命——她們也許以為我要跟她們結婚什麼的哩。她們這樣做後,我本應該給她們潑瓢冷水的,可糟糕的是,我當時真想跳舞。有時候我非常想跳舞,當時湊巧正是這樣的時候。因此突然間,我朝她們彎過身去說:“你們哪位姑娘想跳舞?”我問的時候口氣並不冒失,事實上還十分溫柔。可是真他媽的,她們把這也看成是一個驚人的舉動。她們又開始格格笑起來。我不說玩話,她們是三個真正的痴子。“請吧,”我說。“我請你們三位輪流跟我跳舞。好不好?成嗎?請吧!”我可真想跳舞呢。

最後,那個金頭髮的站起來跟我跳舞了,因為誰也看得出我主要是在跟她講話,我們兩個於是進入舞池。我們一定,那兩個傻瓜差點兒犯起歇斯底里來。我當然是實在沒有辦法,才跟她們這樣的人打交道的。

可那樣做卻很值得,這位金髮女郎很會跳舞。

她是我生平遇到過的跳舞跳得最好的姑娘之一。我不開玩笑,有些極傻極傻的姑娘真能在舞池上把你迷住。那般真正聰明的姑娘不是有一半時間想在舞池上帶著你跳,就是壓根兒不會跳舞,你最好的辦法是乾脆留在桌上跟她痛飲一醉。

“你真能跳舞,”我對金髮女郎說。“你真該去當個舞蹈家。我說的是心裡話。我跟舞蹈家一起跳過舞,她還不及你一半哩。你可曾聽說過瑪可和米蘭達沒有?”

“什麼?”她說。她甚至都沒在聽我說話。她一直在東張西望。

“我問你聽說過瑪可和米蘭達沒有?”

“我不知道。不,我不知道。”

“呃,他們是舞蹈家,尤其是那個女的。可她跳得並不太好。她把該做的一切都做了,可她跳得並不怎麼好。你可知道一個跳舞跳得真正好的姑娘是怎麼樣的?”

“你說什麼?”她說。她甚至都沒在聽我說話。她的心思完全用在別的地方。

“我問你可知道一個跳舞跳得真正好的姑娘是怎麼樣的?”

“啊——啊。”

“呃——關鍵就在於我搭在你背上的那隻手底下。我要是手底下什麼也感覺不到——沒有腦袋,沒有腿,沒有腳,什麼也沒有——那麼這姑娘才是真正會跳舞的。”

可她並沒在聽。因此我有好一會兒工夫沒搭理她。我們光是跳著舞。天哪,這個傻姑娘真能跳舞。布迪。辛格跟他的臭樂隊正在演奏《就是這麼回事》,可是連他們也沒能把那曲子完全糟蹋掉。

這是支了不起的歌曲。我們跳舞的時候,我沒想玩什麼花樣——我最討厭一個人在舞池上耍花樣顯本領——可我老帶著她轉來轉去,而她也跟得很好。

可笑的是,我本來還以為她也在欣賞跳舞呢,可突然間她說出了一句十分愚蠢的話。“我和我的女朋友昨天晚上看見了彼得。勞爾,”她說。“那個電影演員。他本人。正在買報紙。他真神氣。”

“你運氣好,”我對她說。“你運氣真好。你知道嗎?”她真是個痴子。可真能跳舞。我忍不住在她笨腦瓜頂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