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片刻那雪花就在掌心中化成了一滴晶瑩的水。
原來這短短半天時間,外面已經銀裝素裹了。溫淺將門開得大了些,也不在意冬夜裡呼嘯的寒風了,她欣喜地打量著外面雪白的院子,結果就看見院子中央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頭頂、肩上都落滿了雪。
“陸景洵?”溫淺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果然那人在聽到溫淺的聲音時轉了過來,看到她穿著中衣站在門口吹冷風,趕緊拂去肩上的雪朝她走過來。
溫淺下意識地就想要往陸景洵懷裡鑽,結果被他抬手攔了下來,說:“我身上寒氣重,你穿這麼點,去暖爐旁邊待著。”
溫淺撇撇嘴,一步三回頭地朝暖爐挪過去,期間陸景洵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甚至在看到她光著的腳丫子時,沉聲說到:“下次把鞋穿上,小姑娘受寒對身體不好。”說著,抬步走到床前將鞋給她拿了過來,然後督促著她穿上。
溫淺順著陸景洵的手穿好鞋子,問他:“你剛剛為什麼要站在外面?”
陸景洵輕笑一聲:“怕我會情不自禁。”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溫淺卻紅了臉,有些羞赧地推了陸景洵一下,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陸景洵吩咐了廚房準備好晚膳,看起來還算豐盛,溫淺從早上吃過那碗桂花酒釀之後就沒再吃過東西,中間又來了這麼一場酣暢淋漓的體力活動,所以一下子吃了不少,最後還是陸景洵怕她晚上吃太多會積食,將她從餐桌旁拉到了軟塌邊。
陸景洵掀開長袍在榻上坐下來,順勢將溫淺抱在懷裡,在她側臉上親了一口,說到:“今天下午宮裡來人傳了太后的旨意,說是五日後秀女進宮,讓你也去一趟?”
溫淺有些疑惑地指著自己鼻子,問:“我?皇上選妃,我去作甚?”
“到時會舉辦入宮儀式,和皇家有點關係的女眷應該都要出席。”陸景洵抬手握住溫淺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放在嘴邊親了親。
“好吧,我去就是了。”這樣正式的場合,即便是去陪襯想必也要受不少罪,一想到這裡溫淺就有些頭大,不過太后的旨意也沒法違背,只得不太情願地應下。
看著溫淺都快皺到一起的五官,陸景洵掀了掀唇,說:“如果實在不想去,到時找個理由推了便是,太后不會太在意的。”
不情願歸不情願,孰輕孰重溫淺還是拎得清的,聽了陸景洵的話,抬手環住他的脖子,說:“沒事的,到時我會去的。”
第二日一早溫淺早早地就被陸景洵叫了起來,她昨晚上軟磨硬泡,非逼著陸景洵出門上朝前一定要叫醒自己,說是自己也要勤奮著些,從今日開始學習掌管王府的中饋。陸景洵起先怕溫淺累著不同意,誰知最後溫淺居然拿同房這件事來威脅他,無可奈何的陸王爺只得應下。
此時見溫淺惺忪的睡眼,陸景洵有些心疼,抬手摩挲著她的發頂,放柔了聲音哄到:“時辰還早,再睡會?”
溫淺差點就要睡過去,卻在意識即將迷濛的那一刻突然意識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搖了搖還不太清醒的腦袋,擁著被子翻身坐了起來。
“真的不睡了?”即使坐了起來,溫淺的腦袋還是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陸景洵索性重新坐到了溫淺身旁,動作輕柔地將她頭靠在自己肩上,直到溫淺的呼吸重新均勻綿長,這才將她放回床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溫淺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期間隱隱約約做了個夢,不過等她醒來就只記得是和陸景洵有關的,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按照慣例躺在床上醒了會兒神,正思考著早膳吃些什麼,溫淺突然間坐了起來。是了,她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她剛剛想起來,她今天明明說好了要同管家和賬房先生學習怎麼看賬記賬的,可是現在居然還躺在床上。
揉著腦袋回憶了片刻,她記得早上陸景洵是有叫過自己起床的,自己也的確起來了,難不成是他走之後自己又不小心睡著了?
溫淺有些懊惱地鼓著腮幫子,揚聲喚了青梧、飛絮進來伺候自己梳洗,雖然自己是主子,但畢竟是要跟著別人學習,讓管家和賬房先生等久了終歸是不太好。
等她匆匆忙忙趕到王府的賬房時,已經是巳時了。管家和賬房先生應該都是王府裡的老人了,頭髮、鬍子看上去都有些花白,溫淺越發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有些抱歉地說:“勞煩你們久等了。”
“王妃言重了。”兩位先生對著溫淺行過禮後,便吩咐手下的人搬來了幾個偌大的木箱子,一一在溫淺面前開啟。
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