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千戶堂下去說道說道。
幾個騎兵的臉色一變,紛紛看向為首之人。他們多是在燕山左衛時便跟隨沈瑄,對孟清和這個書生從軍,又屢次立功的,很是看不順眼。
酸丁一個,不過仗著些小聰明陰詭手段,憑什麼騎在一干老弟兄脖子上,又得副千戶青眼?
“孟總旗,你可是想明白了?”
“孟某很明白。”孟清和學著眼前這人,一呲牙,“一直很明白。”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軍伍之人的脾氣,基本都算不上太好。
孟清和不想隨便惹事,被人家犯到頭上,也不會輕易服軟。這可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事,這是被人看成漢子還是孬種的問題。
看他不順眼?好啊,隨便你。
原因?管他是什麼原因。
幼稚嗎?爭的就是一口氣!
既然沈副千戶下令了,孟清和就沒打算再和這幾個人客氣。
“麻煩快點。”孟清和託著受傷的手臂,“諸位都是沈副千戶身邊最得用的,這點小事應當難不倒諸位吧?”
前郎中大人見勢不妙,想上前勸幾句,沒見那幾位臉色都發黑了嗎?好漢不吃眼前虧,萬一真把他們惹急了,動起手來,只要不把自己這些人打死,沈副千戶未必會真的追究。
“總……”
話沒出口,面前就攔了一條胳膊,是屠戶出身的劉小旗。
“丁小旗,不能認慫。”劉小旗一臉橫肉,看著就是個兇相,“弟兄們可都看著呢。”
前郎中大人順著劉小旗的視線看去,果然,還活著的弟兄,無論是站著的,還是躺在獨轅車上的,都一瞬不瞬的看著孟清和。
“咱們這些軍漢,沒讀過書不認識字,只認一個道理。”劉小旗舉起了一隻拳頭,“不能慫包!一樣是腦袋系在腰帶上,一樣是殺韃子,豈能讓這群鳥廝得意!”
前郎中大人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罷!就算總旗要群毆,他也捨命陪君子!
“丁小旗,你找什麼呢?”
“棍子。”前郎中大人彎腰撿起一根木刺,掂量了一下,“打架,總要有趁手的兵器。”
劉小旗:“……”
他只說必要時動拳頭,這位卻直接抄兵器……讀書人,尤其是當了兵的讀書人,都是如此的兇悍?
今後見了面,必須繞道走。
最終,孟總旗仗著沈副千戶的命令,硬生生的讓戰馬充了駑馬,騎兵做了車伕。
受傷的兵卒躺在車板上,還能走的互相攙扶,沿途遇上押解俘虜的邊軍,孟總旗不忘宣揚沈副千戶的仁義之舉,同時對車伕們的戰友情大加讚揚。
“好漢子,都是好漢子啊!”
被讚揚的車伕們還能如何?難不成一甩鞭子,說自己壓根就沒想發揮戰友情,一切都是被威脅,被逼迫的?
“威脅?”不用孟清和開口,前郎中大人已是滿臉駭然,“諸位竟對沈副千戶如此不滿?不願相助同袍?嗚呼!人心不古!”
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直腸子的軍漢對上一肚子彎彎繞的讀書人。
讀書人完勝。
回城之後,被迫當了一回車伕的騎兵一刻也不願意同孟清和等人多待。
感謝?不必了。
謝禮?更不用!
總之,他們只想離孟總旗和丁小旗遠遠的,越遠越好!
孟虎和孟清江帶著五六個壯丁等在路邊,見到孟清和囫圇個的回來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見到孟清和受傷,又是一陣緊張。
“十二郎,可有大礙?”
“我去請大夫!”
“堂兄不必擔心,皮肉傷罷了。”孟清和扶著受傷的手臂,說道,“四堂兄,現在怕是不容易請到大夫,還是先把這幾位弟兄抬回家去,我去一趟經歷司,請劉經歷幫忙,或許能想想辦法。”
“可……”
“就這麼定了。”孟清和站起身,頭卻是一陣陣的發暈,臉色蒼白,險些摔倒。
“十二郎!”
“總旗!”
丁小旗剛要伸手去扶,孟清江已快他一步,托住孟清和的腰背,入手的重量讓他愣住了。
怎麼這麼輕?
沒有袢襖墊著,怕是能摸到骨頭。
“總旗傷勢不輕,還是丁某走一趟吧。若實在請不到大夫,只能想辦法弄些草藥。城中商人應該有囤積。”
此時,沈瑄已返回千戶所,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