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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鬼力赤是服軟了。

搶劫打穀草沒太大問題,但和朱棣真刀真槍的打一仗,鬼力赤實在沒底。何況身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瓦剌,手下太保樞密知院阿魯臺對他登上可汗位也一直心存不滿。

這個是時候和明朝開戰,絕對是得不償失。

遣使通好,先穩住朱棣,壯大實力,解決身邊的隱患,才是鬼力赤首先要做的。

在韃靼派使者前往開平衛,遞送“國書”,希望能當面向永樂帝表示友好時,天子御駕已出北平城。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朱棣沒急著趕路,而是下令轉道,令鄭和對隨駕文武傳達口諭:“朕初舉兵靖難,北平之民皆出丁力以助之徵討,輸家財以益軍需。朕心嘉之,未嘗少忘。既核縣鄉,過此,應當面勞恤。”

口諭下達,眾人頓悟。

天子要下鄉慰問,該準備的都準備起來。

錢糧帛酒,一樣不能少。

慰問品準備好,羽林軍開路,旗手衛在後,第一站,就是在捐糧時做出表率的孟家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子駕臨二

天子車輅至;宣召的內侍和羽林軍策馬奔至孟家屯口;孟氏族長和族老跪拜接旨。

“聖諭;孟氏一族;以靖難出丁、輸糧有功,特此嘉勉。”

“草民謝恩;陛下萬歲萬萬歲!”

因孟清海之故,孟廣孝已非孟氏族長;孟氏族長現為族人推舉,族老點頭同意的孟廣順。

有孟廣孝欺壓同族的先例在,孟重九等族老一致認為;一族之長,不求事事為族人著想,但求為人忠厚,不仗勢欺凌族人,已是足夠。 只要族中子弟出息,有個好前程,孟氏一族就有希望,就能延續下去。

孟廣順不比孟廣智慧幹,也不如孟廣孝圓滑,為人甚至有些懦弱。好在為人踏實,能聽得進勸。他做族長,即便無功,也可無過。

族長和族老跪地聆聽聖諭,其他族人跪在族老之後。

召孟氏全族,孟廣孝一家自然不能排除在外。

自孟清江升百戶,孟廣孝和孟清海的日子也比之前好過許多。但每三天一次的宣講大誥仍未停止。

孟廣孝曾找過族老,以孟清江為藉口,請族中停下對孟清海的懲戒。族老言辭雖然客氣,話中的拒絕之意卻不容更改。

“宣講太祖高皇帝《御製大誥》怎是懲戒?廣孝,東西不能亂吃,話更不能亂說。”

“再者言,大郎往日行事諸多不妥,險些累及族中。十二郎曾有言,既為同族兄弟,自當幫扶。我等不求大郎成才,但求不犯大過。宣講太祖高皇帝《御製大誥》,可正心性,端言行,按洪武成法,族學亦旬日宣講。廣孝之前所言,莫再出口。”

“廣孝,你也是快有孫子的人了,做事總要多想想。”

族老們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孟廣孝臉色發青,卻無法反駁。

孟重九又取出孟清江的親筆信,言四郎在軍中同樣憂心大郎,請族中老人督行此事,孟廣孝的手腳頓時冰涼。

四郎寫回家書,卻不是送到他的手中,這是不孝!

孟重九不屑與他多言,不孝?長輩不慈,何談子孫不孝?

但凡孟廣孝能將顧念大郎的心分幾分到四郎身上,不在廣智和兩個兒子死後欺凌一家孤兒寡母,事會至此?

若孟清海能端正心思,沒有三番兩次做出為人不恥之舉,險為全族招來禍端,老人們又怎會答應十二郎,用此法懲戒於他?

孟清海是秀才,算是有功名之人。但他名聲已經壞了,就算能再入縣學,科舉之路也無法走通。

讀書人重身家清白。不管入朝為官後如何,未發跡前,生員的名聲不能有任何汙點。否則,一旦被翻出舊賬,文章寫得再好,再胸懷方略,選官時也會被刷下來。嚴重點,連座師都會拒之門外。

以孟清海現在的名聲,想繼續走科舉之路,當真比登天還難。

打出孟清和與孟清江的名字也沒用。

鄉試考試官,會試同考官,殿試受卷官,不是出自翰林院就是六科給事中。前者倒還罷了,後者,以孟清和同六科的關係,直接打出他的名字,是福是禍還很難說。其他族中子弟遇到刁難,孟清和總有辦法。孟清海?還是算了吧。

再者,孟重九等族老也不會允許孟清海這麼做,只要露出一點苗頭,立刻就會被掐滅。

內侍宣完口諭,滿車的穀物,布帛,酒肉被推了出來。

孟氏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