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二百塊?前面的八百塊也就罷了,那是冰爪部族的庫存,可這四千二百塊……”
寶玉接過話把,笑道:“應該耗乾淨了整座冰林城,外加三成冰爪族人的小命。冰刃風能做到這種程度,冰爪部族的大周官員,呵呵。”
只是一聲輕笑,卻無疑證實了陳長弓的猜測。
大袖飄飄的瀟灑文人,陡然好像沙場上的雄獅,渾身都是血氣。
陳長弓微微閉目,幾乎在同一時間,身後的六名妖將也閉上眼睛,神識橫掃出了千里之遠。
過了片刻,有個妖將哼了一聲,道:“冰爪部族沒有人族、妖族氣息,只有剩餘七成的冰爪蠻夷,而且個個神色萎靡。”
“我看見了。”
陳長弓點了點頭,殺機更甚。
但是此時,他略微抬手,擋住了妖將們蔓延而出的暴虐氣息。
“時間過了太久,已經找不到證據,柯良策是大皇子的人,蠻夷部族,做不了人證。”
說著,陳長弓看向賈寶玉,正色道:“寶哥兒,這傢伙得靠你對付了,他這樣胡搞下去,北地蠻夷形式會加劇緊張,大皇子把他弄來,就是釜底抽薪!”
寶玉挑了挑眉毛,笑道:“北地和大皇子的關係不好?”
“自從靠近了你小子,就算好,那也變成不好了。”
“如此來講,還是晚輩的錯了。”
寶玉輕輕笑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樣子,看在陳水馳的眼裡,就是尤為不爽。
陳水馳雪白的貝齒緊咬嘴唇,哼道:“加上先前的八萬兩,這已經是五十萬兩銀子的賦稅。賈寶玉,這次你是輸定了,但是如果你能殺他,咱們的賭約,就當作罷。”
“我說過,不記得什麼賭約的事情,就看著吧。”
陳水馳咔嚓一下,差點咬掉嘴唇上的一塊肉,疼得啊了一聲,憤怨的瞪了寶玉好幾個大白眼。
這時候還想賴賬,賈寶玉,你是真真的不要臉皮!
她把注意力放在寶玉的船隻上,看見文書正在清點,寶玉手下的秀才,也很配合的把貨物挨邊展示。
“這……”
上船的舉人臉色古怪、難看,拿起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放在鼻翼嗅了嗅,恨恨的喊了出來:
“火手部族,上繳賦稅低劣墨條十萬塊,價值……一文不值!”
轟隆,全場大譁!
有人忍不住大聲問道:“低劣墨條?哪一種低劣墨條?”
文書舉人的胸膛一個勁的脹氣,好不容易捋勻順了呼吸,給眾人解惑。
“用煤煙做的墨條,沾染手掌、袍袖,字跡難以儲存,小兒塗鴉練筆之物,而且……”
文書舉人實在氣憤不過,甩著袖子飄下船隻,憤然罵道:
“此等劣等之物,竟然是用牛皮為主料溶膠,軋碾成塊。此物禍害農事,損傷耕牛,卻不值一文,哼哼,哼哼……”
說著,文書舉人臉色漲得通紅,是氣狠了,再也開不得口。
陳水馳驀然看向寶玉,拳頭攥緊,恨不得懟寶玉的臉上狂毆數拳。
“就這東西?”
“就是這種東西!”
陳水馳氣得渾身發抖,罵道:“賈寶玉,你就算弄不出來,也別把這種垃圾拿出來啊!你這樣做,可知道父親要遭到多大的罪責?”
六個妖將也按捺不住,要不是陳長弓板臉擋著,就要把寶玉當場拿下,以充罪責!
可此時,寶玉嗤出了一口氣,冷笑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個舉人文書,也該做到頭了!”
聞言,陳長弓的眼眸有喜色閃過,抬手止住了陳水馳接下來的責問。
他看向寶玉,笑道:“寶哥兒可有見教?”
“先等等,”
寶玉看著下方喧鬧,視線四處掃過,突然笑了起來。
“長弓前輩,先前攻殲您的人,可是從茶樓下來的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監軍,公公,自然是不男不女,寶哥兒的嘴巴忒毒。”
“您的嘴巴也不讓人好過呢,想必前輩早想罵他個不男不女,也好,有機會了。”
寶玉和陳長弓打著趣話,下面已經變得特別熱鬧。
只見一名臉色蒼白似鬼,下巴光滑、身上披金掛玉,十分富態的老者官步上前。
在老者的身後,跟著一位紫袍文人,身材瘦削,筋骨煢結的大手卻露在寬袖外,搭在腰間佩劍的劍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