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懲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她的抗拒態度是那麼明顯,以至於他連弄清楚一切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此,凌佑晨的心中湧起了濃重的疲累感。
他究竟,該怎麼做呢?
就在此時,腕錶突然傳來了通訊,他低頭一看,原本有些潰散的思維瞬間集中,面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來電人正是——
凌淵。
他深吸了口氣後,下意識地坐直身體,才開啟腕錶上的光屏。
螢幕中很快出現了一位身穿白色軍裝的中年人,面容英俊,氣質冷凝。
“……父親。”
喊出這個稱呼時,凌佑晨心中有些酸澀,短短一段時間不見,凌淵的精神看來比過去要差了不少。其中固然有曉曉的原因,也必然有他的原因。
凌淵按了按眉心,片刻後,才開口說道:“這次的事就算了,你儘快回來。”
凌佑晨沉默了片刻後,才回答說:“對不起。”
“佑晨,你已經不是孩子了,應該知道——”凌淵深吸了口氣,語氣平穩地說道,“在那種地方消磨一年對你的未來並沒有什麼助益。”
“我很清楚。”
“那麼就回來。”
“……對不起,父親。”凌佑晨輕輕地搖了搖頭,回答說,“在弄清楚曉曉她……之前,我是不會回來的。”
“我最後再說一次——回來。”
“……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凌淵大約是已經到達了某種極限,他氣質轉為極冷,並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極為冷凝的眼神注視著凌佑晨,其中又隱約閃現著一絲瘋狂,“就算這麼說了,她在外面遭遇的事情就能全部被抹殺了嗎?”
“父親,”凌佑晨說道,“曉曉在外面到底遭遇了什麼事?”這件事他已經問了很久了,但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肯告訴他。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好奇——曉曉究竟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很想知道?”凌淵怒極反笑。
“是的。”凌佑晨想了想,補充說,“父親,作為曉曉的未婚夫,我想我有資格知道這件事。”
凌淵合了合雙眸:“……你會後悔的。”
凌佑晨堅定地回答說:“不,我不會。”
他的話音剛落,這個通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他坐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劃過,直到二十多分鐘後,他的機密郵箱中才收到了一個資料夾。
看到它的瞬間,凌佑晨鬆了口氣,看來父親在經過一番思考後,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一切的真相”。
只是……
他注視著那個名為“凌曉”的資料夾,本待要點開的手指在空中僵住了。他能肯定,其中存在的內容必然是不太好……甚至於殘酷的,不適合告訴他的,否則父親也不會那樣猶豫。
他真的能夠……
將其開啟嗎?
但只是短短瞬間,他就下定了決心,堅定地將其點開。
只要是有關於她的事情,他都想知道。
然而……
十五分鐘後。
青年的屋中化為了一片狼藉。
他這輩子大概都沒有在這樣髒亂的房間中待過,偏偏這髒亂,卻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屋中到處都是寒霜冰雪。
傢俱等事物都盡數被凍裂。
咆哮的風雪依舊一刻不停地在屋中席捲著。
如若不是他還勉強有一絲理智和控制力,整間屋子一定都被他給拆了,也許附近的住戶都要遭殃。
凌佑晨深吸了口氣,又深吸了口氣,可到底還是沒能抑制住過於激|烈的情緒,只一個片刻,金屬製的天花板和地板同時裂開,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他伸出完全控制不住顫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臉,與此同時,深深地俯下|身。這姿勢好像是深思,又好像是在謝罪,那竭盡全力彎下的脊樑好像被徹底打垮,再也直不起來。
然而,這種近乎懺悔的動作似乎是有效的。
因為屋中的風雪,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與此同時,幾顆水滴順著青年的手指滑落,它們原來越密集,並越來越頻繁地砸落在地面上。
現在的他。
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遲遲不給他看這檔案。
也明白了父親為什麼態度會那麼強硬。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