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位衣著還算華貴的匈奴人,用下巴頜兒示意復陸支問話。
復陸支一看那人,頓時樂了:“這不是韓將軍嘛……啟稟將軍,此人名曰韓立,一向跟隨在左賢王部國相的身邊,他既然在此地,那麼國相多半也在此地。”
左賢王部的國相!
“你問他,往西去的那路匈奴人是不是為了引開漢軍?”霍去病問道。
復陸支依言詢問,聽罷韓立回答後,向霍去病點了點頭:“是。”
“那路有多少人 ?'霸氣書庫…87book'”
“他說僅有千餘人,不過個個都是死士。”
“死士?!”霍去病眉頭深皺,“這麼說,那路人馬是打算與漢軍死戰到底的?設伏了?”
復陸支問韓立,聽到回答之後,面容微沉,朝霍去病稟道:“他說那路人馬是比車耆,此人我認得,十分兇悍。”
此時此刻,李敢這邊,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漢軍士卒在羽箭上裹上布條,再澆上油,點著火朝著樹林裡射。
一時間林中火光點點,風助火勢,火舌很快攀沿著乾草樹叢燒起來,亮如白晝,將裡頭的匈奴人照得無所遁形。
這下看得清楚,林中匈奴人數大概千餘人,並非匈奴主力,卻是與建威營勢均力敵。漢軍羽箭齊發,匈奴人同時受到火燒箭襲,見再也佔不了漢軍便宜,遂也不在林中窩著了,朝著漢軍就衝過來!
前面這塊地方,又是絆馬索,又是鐵蒺藜,馬匹寸步難行,兩邊幾乎都下馬步行作戰,只是下了馬也是舉步維艱,既得對付敵方,還得留神腳下,這場近身肉搏戰,打得是混亂異常。除了漢軍,匈奴人自己被鐵蒺藜扎中都不在少數,疼得直罵。
子青瘸著腳殺掉兩名匈奴人,剛用長鎩拄起身子,便被迎面衝過來的匈奴人撞倒,重重倒地……
眼看著匈奴人操著馬刀砍下來,她用長鎩擋住馬刀,飛腿踢出。沒提防用的是被鐵蒺藜扎到的那條腿,疼得她直冒冷汗。匈奴人被她踢得倒退幾步,冷不丁被李敢自背後斬下一刀,頓時栽倒在地。
那片樹林此刻已燒得火光沖天,在暗夜中映紅半邊天,高不識遠遠地看見,立即命令全速前進,不消一會兒便趕至,見李敢部陷入苦戰之中,高聲吼叫揮舞著兵刃來援。
身後是熊熊大火,前頭漢軍援兵已至,匈奴人作最後困獸一搏,愈發打得不要命起來,其中一名雙手皆持馬刀的大漢尤為顯眼,砍瓜切菜般連斬了好幾名漢軍士卒。李敢怒不可抑,奈何一時近不得身,遂隔著兩丈遠將長戟猛力飛擲過去,正中那大漢的右腿。
那大漢吃疼,卻甚是彪悍,銅鑄鐵打般,絲毫不見頹態,馬刀脫手而出,自空中劃出一道雪亮的弧線,直接衝著李敢脖頸砍過來!
李敢抽劍擊飛馬刀,這漢子力氣奇大,馬刀震得他虎口隱隱作痛。
似乎也知道他是這隊漢軍的統領,匈奴大漢眼見就要全軍覆沒,顯然決意要多拖幾個墊背,官職自然是越大越好,一路砍殺著就朝李敢衝過來,地上的鐵蒺藜就像是給他撓癢癢般。
漢家佩劍與匈奴馬刀重重擊上,濺出一溜火花。
似乎沒想到李敢有這麼大氣力,竟然頂得住,匈奴大漢往馬刀上添力,身子壓過來,帶血的沫子濺了李敢一臉。
兩人相逼甚近,李敢飛腳踢出,正踢在大漢腿上的傷處。大漢疼痛難當,禁不住單膝跪下。
李敢一鼓作氣,揮劍斬下,徑直將大漢的頭顱斬下,方踉蹌後跌了幾步。
匈奴主將一死,餘下人等雖還在頑抗,但鬥志已消,未過多時便被漢軍殺盡。
清冷的月光灑下來,子青一瘸一拐地走出鐵蒺藜地,坐在地上休息,半晌想起雪點雕,也不知它是否安好,遂打了個呼哨。等了一會兒,雪點雕便不知從何處嘚嘚地跑過來,低下頭親熱地拱著子青。
見它毫髮無傷,她不由得讚歎它的運氣,而自己除了腳底被鐵蒺藜所傷,身上還有幾處掛彩,好在都不嚴重。
“你們怎麼來了?”李敢朝高不識詫異道。
高不識笑道:“將軍命我就跟在你們後頭,僅隔兩裡,出狀況的時候好接應。”
李敢低首一笑,知道霍去病終還是不放心子青的安危。
數十名士卒奉高不識的命令打掃戰場,將地上的鐵蒺藜一粒一粒都撿了,整整收集了十幾大袋的鐵蒺藜。高不識見到那匈奴大漢的頭顱,愣了愣,道:“這是比車耆啊!”
“他是誰?!”李敢卻未聽說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