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狀態保留了整整十五年呢?
已經維持在緊繃狀態長達這麼多年的利宇捷,在那名為暗戀的愛情防線潰堤後,他沒有像橡皮筋那樣呈現疲憊,他就像個渴求某個東西多時的人,一旦得到手,他要的很多,他想做的也很多。
他的愛情會不會像橡皮筋那樣具有傷了手指的反彈力,卻已經無法衡量。
他傷害的,或許已經超出皮肉傷的範圍太多。
只是他本人可能並不知道。
他現在,靜靜地坐在餐桌前,手裡拿著筷子隨意地戳弄著碗裡的飯,眼睛像個餓狼一樣看著另一個人吃飯的樣子,露出不正常的渴望眼神,任神經再粗的人都能讀到他眼裡的訊息。
不論如何或在什麼情況下,江政佑總是有很好的食慾,所以他吃飯總沒有個餐桌禮儀可言。小時候成為街友的經驗告訴他,有食物在手裡就要儘快塞到嘴巴里,不快點吃就會被別人搶食而沒有東西吃了。
這也養成了他每次吃飯都是狼吞虎嚥。
在他和雷庭在一起的初期,他是有打算改掉這樣的吃飯習慣,但雷庭從來不在乎他原本的性子,所以改壞習慣什麼的都只是想法。
但是,此刻他一改常態反而是戰戰兢兢地坐在飯桌前,就在小主人的身邊。
他低下頭慢慢地夾著菜,緩緩地咀嚼著嘴巴里的食物,眼睛也沒敢亂瞄,姿勢端正地連雙腳都靠攏。
只不過,細看的話,能夠發現他的肩膀正細微地顫抖著。
「這個很好吃,你多吃一點。」利宇捷熱情地又夾了一撮菜到江政佑的碗裡。
江政佑表情微妙地一僵,然後乖乖地吃掉。
不到三十分鐘前的對話,已經使他震撼到腦海一片混亂。
若說他不記得去年的那個黏人的惡夢,那無疑是個謊話。
他一直都記得,也曾在心裡懼怕過。
這甚至曾經短暫地影響了他和雷庭的性生活品質。
但他的意識一直告訴他,那只是個夢。即使觸控和那個男人噴在他脖間的熾熱呼吸是那樣地真實,他仍堅持那只是惡夢。
他想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有個人會告訴他,那不是個夢。夢裡的內容全是真的,而夢裡不斷地在他的甬道中抽插的那個人,竟然是……
想到這裡,江政佑抬起眼望向小主人,不到一秒,他立刻將視線轉開了。
心跳在此時加速。
小主人的眼神,太過駭人了。
看著他的樣子,就像是犯了癮的吸毒病人看見海洛因一樣。
那是深沉到不可觸控的渴望。
瘋了,小主人肯定是瘋了。
利宇捷並不知道江政佑的心理活動,他側著頭,問道:「飯菜還合適吧?廚娘就是指定你上次來這裡住的那一個,我記得你說她炒的菜很下飯。」
江政佑點了點頭,那僵硬的程度就像在下一秒發出機械磨合的聲音都不讓人訝異。
利宇捷滿意地看著江政佑,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不尋常的紅暈,他略帶興奮地說:「吃飽了的話,我們一起洗澡吧?你說好不好?」
江政佑「蹬」的一聲站了起來。
「宇捷,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溝通一下。」
利宇捷眼裡出現了困惑。
江政佑續道:「去年的事,我確實有感知到這一件事情的發生,但是……但是我一直認為那只是個夢……一個我非常不願意回想起來的惡夢。就像一般人做的普通的夢一樣,我並不想知道這個夢的原因由來,因為它只是個夢。夢裡醒來,還是正常生活。宇捷,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當成戀愛的物件,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會把你定錯位置……」
利宇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重重地拍了餐桌一下,適時地釋放自己的怒氣,不然他怕自己剋制不住力道,就往溜溜球的臉上打去。
江政佑退了一步,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即使……即使你要我的心臟,我也是把你當朋友的……宇捷,你的病,已經嚴重到什麼程度,還逼得你用這種方式取我的心臟?宇捷,我還想活著,我有很多沒有做完的事……我和雷庭,還沒有愛夠,我怎麼能把心臟給你呢?你說?我該怎麼辦呢?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了呢?你說,我能用其他的方式救你嗎?」
江政佑眼裡的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怎麼轉就是在可以剋制在眼睛裡。
利宇捷站起來,悲傷地看著江政佑,一會兒,他伸出手緊緊地摟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