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吐露真相。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張繡眉頭一皺,覺得自己似乎被耍了,不由得疑惑地看了楊修一眼。楊修對司馬懿的話有點惱火,他冷冷說道:“你把曹丕騙來這裡,根本不是為了方便他追查真相。你只是騙那個小孩子,想創造個機會進入戰場,去救天子罷了。”
“什麼?天子?”張繡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了,怎麼又和天子扯上關係了?
對於楊修的質問,司馬懿不置可否,楊修又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曹丕剛才朝著真正的烏巢城跑,就是得自你的叮囑吧——天子,就在烏巢?你對他倒真不錯,寧肯犧牲自己性命,也要去想辦法示警。”
司馬懿高傲地看他一眼,閉上眼睛淡淡答道:“你推斷得倒不錯,就是反應太慢了。總是等到事情發生了,才想清楚是怎麼回事。”話音一落,楊修登時臉色陰沉下來:“你我皆是漢室忠臣,何必這麼說話。”
“你是為了劉協,而我是為了劉平而來。咱們倆不是一路人。”司馬懿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從一開始,司馬懿就對慫恿劉平去做各種事的楊修一點好感也無,而楊修對這個天子時時掛在嘴邊的好兄弟,也有一種本能的厭惡。
楊修眼神閃過一絲狠戾,他還從來沒被人這麼擠對過,即使是郭嘉,也從沒如此嘲諷過他。而司馬懿還在繼續:“我看就算是漢室,在你眼裡也不是效忠的物件,它不過是你參與天下這一鋪大賭的賭本罷了——如今天子就在烏巢,你手裡這麼多兵,為何不趕緊去勤王?”
“我會去的,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情。”楊修從張繡身上拔出長劍,“刷”對準了司馬懿的脖頸。這傢伙的嘴實在太毒了,楊修可不想再聽到從他嘴裡出來的任何聲音。司馬懿被劍頂住脖頸,身子不自在地扭動幾下,仍在嘲諷道:“你我皆是漢室忠臣,你現在倒要動手了?”
“天子身邊只要一個輔弼之臣就夠了,我要清君側。”
楊修沉聲說道,手中用力。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枚石子破空飛來,楊修一下子握不住劍,被直接彈飛。
“誰!徐福?!”楊修環顧四周的黑暗,厲聲喝道。飛石擊劍,只有徐福才有這種手段。張繡也驚恐地左右張望,這一連串事情讓他的腦筋完全不夠用了。
一聲長長的嘆息從附近傳來:“楊公子,既知司馬是天子親近之人,為何不肯留手?”楊修的五官有些扭曲,他不顧張繡還在旁邊,昂首發出一聲怒吼:“你是我楊家之人!為何要幫外人?”
“楊太尉一心酬注漢室復興之道,他可不願見你走入歧途。”
“如今我父親已經退隱,楊家我說了算,漢室由我來做主。你只是一個刺客、一條狗,卻越俎代庖來教訓我,是何道理?”楊修激動得手都在抖。就像他剛才把曹丕心中最深的刺挑出來一樣,徐福現在挑的,也是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
黑暗中半晌沒有聲音。楊修冷哼一聲,提劍又刺了下去,結果又被石子彈開。徐福的聲音再度傳來,這次腔調裡多了一絲感情波動:“楊公子,收手吧。楊太尉曾叮囑我,說若見到你走的路不對,要出言勸阻,免得楊家都被連累。”
“我走的路哪裡不對了?”
“司馬家乃是天子最重要的外援。你執意要殺司馬懿,不知有何解釋?”
楊修被說破了心事,冷笑道:“我的事,不用一條狗來教。我今天偏要殺他。有本事你十二個時辰一直盯著。看你的石頭多,還是我的劍快!”他把劍撿起來,重新對準司馬懿,狹長的雙眼掃視著黑幕,恨不得把徐福揪出來碎屍萬段。
“楊公子,你太讓我失望了。楊太尉的擔心,果然沒錯。”
徐福不提還好,一提楊太尉,楊修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他發了狂一般虛空亂劈,像是方士在驅鬼一樣:“楊太尉,楊太尉,你們全都天天唸叨楊太尉!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誰,呸!我呸!一群搞不清時代的老狗,還來教我!”
張繡看到楊修一改往日的淡定從容,像是一個賭輸了的賭徒一般紅著眼睛發洩,想過去勸一句。不料楊修猛一回頭,張繡看到這人的面孔已扭曲得像是個來自九泉的妖魔,不由得嚇得倒退了好幾步。好在夜色深沉,不然被士兵看到這一幕,還不知如何收場。
黑暗中,徐福的話仍在繼續:“我不是楊家的狗,我原本也是士林中人,只因年少輕狂闖下大禍,才被楊太尉庇護至今。如今既然楊公子已不需要我,我想也到了辭行的時候。”楊修聽到徐福居然提出離開,愣了一下,歉疚之情剛剛浮現,就被憤怒淹